桑湛急了,&ldo;阿瑜你还要娶妻的,仁儿跟你算什么啊!&rdo;
&ldo;那就不娶了呗,跟我们小仁儿过日子也不错啊~&rdo;吴瑜无所谓道,&ldo;那你跟我也没差啊?&rdo;
&ldo;我……我娶过亲的……寨子里的人都是见证……&rdo;桑湛越说声音越小,耳畔飞霞窘迫不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桑湛轻咳一声,&ldo;总之,我勉强可以算个鳏夫,而你,还是算了吧。&rdo;
吴瑜嗤笑,看李善仁若有所思的模样,指着他笑:&ldo;你说了不算,看仁儿怎么说。&rdo;
李善仁收回神思,&ldo;我和阿湛哥哥一起就好。&rdo;
桑湛瞬间笑开花,吴瑜夸张地捂着心口装哭,&ldo;小仁儿不要我了,哎……&rdo;
李善仁拍拍吴瑜的肩膀,小大人架势十足,&ldo;没关系,阿瑜哥哥娶不到亲仁儿就跟哥哥过日子。&rdo;
吴瑜一愣,把小孩抱到怀里摇啊摇,&ldo;小心肝啊怎么这么可爱……&rdo;
赵绥棱抹抹眼角笑出的泪花,将目光放到一旁的纪娘子身上,&ldo;鸢儿,你也准备离开了吗?&rdo;
纪娘子眼下乌青一片,一直在打哈欠,&ldo;哈啊……是啊,是时候离开了,这些年承蒙您的关照了。&rdo;
&ldo;本来我也是打算让你和阿湛他们一道走的,&rdo;赵绥棱眼中露出些不忍,&ldo;纪修那孩子,不容易。&rdo;
&ldo;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找他,&rdo;纪娘子抚着耳畔的白花目光缱绻缠绵,&ldo;我们都活着,这就够了。&rdo;
&ldo;是啊,活着就好……&rdo;赵绥棱仰头逼退眼眶的热意,&ldo;时候不早了,你们准备上路吧,城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等下你们坐我的马车出去,出城后将布帛取下,烧了吧。&rdo;
桑湛没有拒绝,&ldo;好。&rdo;
吴瑜抱着李善仁先上了马车,纪娘子紧随其后,桑湛落后些,不紧不慢跟在赵绥棱身侧配合她的速度往外走。
赵绥棱望着桑湛与他父亲十分相像的侧脸恍若隔世,她还是豆蔻少女的时候,桑衎总是像这样安静地跟在她身旁,沉默地像空气,却从没离开过,偶尔起了玩笑心思装出踉跄,下一刻就能感受到那种温暖。
我心安处即桑衎。
跨出此门,天各一方,赵绥棱停下脚步,伸手抚上桑湛的脸,眼色粼粼:&ldo;阿湛,你可以可以抱抱姨娘?&rdo;
桑湛微微俯身,轻轻环住老太太瘦小的身体,歪着脑袋靠在她肩上,一如幼时依恋,&ldo;姨娘,保重。&rdo;
姨字轻的几不可闻,赵绥棱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枯槁的手落在桑湛背上一下又一下拍着,&ldo;孩子,你是我们最好的珍宝。&rdo;
桑湛身子一震,松开赵绥棱,替她捋好额角的青丝,又理了理她的衣摆,才收回手。
转身离去。
没有回头。
赵绥棱站在门边,看着那辆载着自己骄傲的马车绝城儿去,越来越小直到再也不见踪影。
接过一旁隐在暗处的青年递过的手帕,赵绥棱拭净泪痕,&ldo;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跟他告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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