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道:&ldo;回家了。&rdo;
&ldo;那您要去哪?&rdo;
&ldo;也回家。&rdo;
言罢,老人与他的胡琴消失了。
壁画也恢复了原貌,若仔细看,它的右下角处多了一对笑盈盈的童男童女,很是可爱。
几人回到奉先寺后山的壁画前,月光依然明亮,一切如初。
沈泊如见到江移舟,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累和眩晕的感觉让他一下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江移舟赶忙过去,像是怕碰疼沈泊如,双手轻轻地扶住了他的两肩。
因为失血太多,沈泊如脑子都木了,见到江移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将伤口藏起来。他又看江移舟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想对他笑笑,说一句:&ldo;没事的。&rdo;
然而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那把雪亮的长刀突然断裂开来,碎成无数细小尘埃,随风散了。
钱老板在后面追问:&ldo;我女儿呢?!&rdo;
江移舟的心都空了,只想快些离开这找人去救沈泊如。哪里还有耐心搭理他,丢下一句:&ldo;回家找!&rdo;
三宝也跟了上去。
第二天清早,洛阳城里的人们发现,那些丢掉的头都已回到了他们原来的身子身子上。可无论他们怎么想,都不记得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渐渐地,采头大盗的事情,就这样平息了。
而沈泊如是在六天之后恢复意识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等在身边的江移舟。江移舟看他醒了,喜出望外:&ldo;阿沈,你渴不渴?我烧了热水晾着,现在正好可以喝。&rdo;
沈泊如坐起身,忽然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侧目看向窗外,发现有几枝桃花开得正好,浅浅胭脂色的花瓣探入窗棂。
沈泊如想到幻境中发生的事情,笑道:&ldo;没想到这个季节了还会有桃花,移舟,帮我折两枝吧。&rdo;
江移舟顺着沈泊如的目光向外看,并没有看到桃花,窗外仅有一棵枯死了的老树。他双眼微微睁大,嘴唇也颤动起来,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过他马上就转过脸去,空洞洞的双眼看着那棵光秃秃的老树,胡乱点了点头,嘴角漾起笑容:&ldo;好,真好看……折,折几枝,两枝是吗?&rdo;
说着,江移舟走到窗边,伸出手攥住几根树枝,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了,就那样硬生生地将它们掰断。
随着江移舟走近,沈泊如这才瞧清楚根本没有什么桃花。他接了江移舟递来的树枝子,仔细看了两眼,轻轻地将它们放在了枕边,好像上面真开着花朵,怕碰坏了一样。
沈泊如不敢看江移舟现在的表情,别过头去,腰也弯下来:&ldo;移舟,我……&rdo;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江移舟说话,只说了这三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江移舟突然坐在了床沿边,他转过沈泊如的脸,想对沈泊如说些安慰的话,可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住了沈泊如。
能说什么呢?
江移舟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却不敢哭,头一次觉得自己窝囊。
沈泊如枕在江移舟的肩膀上,良久,他在他耳边说:&ldo;移舟,我们回家吧。&rdo;
江移舟连忙点头:&ldo;好,回家。&rdo;他如聆圣旨,喊上三宝,糙糙收拾了东西,租了车子,带着沈泊如连夜向南海的方向走。
路过洛水的时候,沈泊如忽然记起什么,缓缓说:&ldo;这许多年都是你送我东西,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我想送你一件礼物。&rdo;
江移舟笑道:&ldo;你要送我什么,你自己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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