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仿着父亲的生活方式,靠当雇佣兵接任务赚钱,可惜他年纪太小,又没有组织凭依,雇主不太放心,因此很难接到任务。而在这时,有些狼狈的他遇到了西井。西井别的不太行,就是人情世故精通,看人眼光挺准。他认为黑泽是天赋极高的天生杀手,雪中送炭,黑泽能为自己所用。因此,西井对他一直自持‘知遇之恩’,把他当做好用的工具,充分利用压榨,时而打压,时而让他背锅。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麻痹了西井的神经,令他认为黑泽无法发现自己藏在平和与关照下的毒牙。他是毒蛇,黑泽也是。养毒蛇的人,哪有不被咬的。“转眼间,已经两年了……”黑泽阵面无表情地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偷偷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思考这人什么时候能废话完。真想一枪把他崩了。可惜对他这种等级的组织成员,上楼要搜身,黑泽早被缴了械,一件趁手的凶器都没有。黑泽阵双手揣进兜里,假装听得认真,目光落在酒瓶上,如果砸了瓶底、用酒瓶杀……不太对劲。口袋里,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冰凉,椭圆形的,外壳上横纵分布着方格形的凸起,再往上摸,有吊环……黑泽阵不动声色,心中惊涛骇浪大作。他口袋里,居然有一枚手榴弹。是‘natsuki’给的?他将手从兜里抽出来,以免自己的小动作暴露口袋里有东西。两分钟后,脸被摸了一下。三分钟,搭在膝盖上的掌背又被人轻轻蹭了一下,柔软的,温热的,有点痒。黑泽阵深呼吸:“……”又开始了!!等他处理完目前的一切难题,迟早要想发设法结果了‘natsuki’。“对了。”西井终于结束了他长篇累牍的抒情,讲起正事来,“上次让你杀的那个人,别去动他,那个姓浜野的男人。”黑泽阵眉心微蹙,悄悄收拢了扣在手榴弹外壳上的手指。“放心,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西井慢吞吞地解释道,“浜野是杵屋组二把手情同手足的兄弟,之所以吩咐你做这个,本意也不是想让你真的杀了他,觉得不太好下手吧?毕竟你就一个人,正常的。最近青口和他们联手,风声鹤唳……”大概是觉得和黑泽阵说这些内幕他也听不懂,西井顿了顿,转而简单地嘱咐道:“现在不能和杵屋组起冲突,否则组织会有大麻烦,这件事就此结束吧,你好好休息,下周我会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换做以往,黑泽阵大概会揣测‘更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可此刻,他的心思全在手中这枚手榴弹上。这会是真的手榴弹吗?要下手吗?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够了,不想再受这些蠢蛋窝囊废的驱策。西井这装模作样的老东西,三番两次扣他应得的报酬,又把自己的过失推给他,害他领过一次印象深刻的惩罚。那些伤口结疤掉了痂,留下浅淡的白色伤痕,斑驳横陈在他的身体上。伤口会愈合,疼痛却有记忆。黑泽阵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要把耻辱与疼痛尽数奉还,然后乘着风起飞,去更高、更远、更自由的地方。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犹豫,右侧口袋里又突然冒出了一把枪,它出现的时候,扳机正正好好地搭到他的指腹上。那是一把迷你手枪。natsuki在帮他。西井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极道组织向来视退出如背叛,背叛者的下场无一例外是被追杀。心生离开之意的那一刻起,黑泽就从没有想过和平收场。黑泽阵佯装顺从地点头出门,这间包厢在走廊的尽头,正好靠窗。黄毛正靠着窗口抽烟,见他出来匆忙地丢了烟踩灭,把窗重新关上。他左边口袋是手榴弹,右边口袋里有枪。黄毛迎到门边,送上一副笑脸:“西井哥,我们等下是不是要去……”刚才黄毛的动作很快,但早冬寒意重,随着关窗的动作,几缕冷风趁最后的机会钻进来,擦过黑泽阵的脸庞,令他清楚地意识到起风了。……北条夏树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当中的小青蛙。离开房间后,琴蛙默不作声地走到车库,撬开一辆黑车的后备箱,把手榴弹放到软垫底下,用随身携带的钓鱼线(虽然不知道一只小青蛙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玩意)缠上拉环,再绕过水管,把另一侧鱼线捏在自己手里,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谋杀陷阱。然后它蛙蛙祟祟地闪身一朵,躲到远处的阴暗角落里,观察起来。没过多久,螳螂大哥和它的蟋蟀小弟一前一后地来了,它们大概对这个地方非常放心,因此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检查车子的异状。螳螂坐在后面,小弟坐在前面驾驶座。转动钥匙,车启动,车身微颤一下,然后驶离停车位boo!手榴弹爆炸,炸出直径半个屏幕的爆炸特效……虽然是简笔画特效,但意思传达到了。琴蛙并未离开,依然躲在原地,似乎是想亲眼确认螳螂有没有死透。“真是胆大心细。”北条夏树心里暗夸了琴蛙一句。不过,商城对手榴弹的物品描述可是【十米之内,寸草不生】,这螳螂小胳膊小腿的,能从这场爆炸里活下来才有鬼了。烟雾粉尘渐渐变淡,散去,小车库拨云见日。夏树这么漫不经心且理所当然地想着,下一秒,却看见尘雾中爬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螳螂。……黑泽阵看见地上有蠕动的身影,眉头一皱,悄悄屏息。西井满身是血,竭力朝烟雾外爬去,身体所过的地方拓出一道车轮胎印似的血痕,整个人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随时随刻就会断气。想不到他能在这样一场爆炸中苟活,没有及时救助,大概也活不了几分钟了,有救助也只是延长无意义的苟延残喘,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西井原本梳理整齐的大背头,骤然变成了一片瓦亮的荒地,只有两三根残存的头发尸体黏在发顶,像三味线的弦,替他勉力撑着那聊胜于无的场面。西井秃着个寸草不生且染了血的光溜溜脑袋,蠕动着向外爬,喉咙里竭力发出嘶哑的叫喊,试图求救。黑泽阵:“……”屏幕外看着秃螳螂的北条夏树:“……”【十米之内,寸草不生】……原来是头顶寸草不生的意思吗!!=口=黑泽阵年纪不大,见过的事不少。他什么极端情况都碰到过,为了活命习惯性做两手准备。他方才下楼布置陷阱的时候,在楼道检查过手枪,确认是能用的,因此信了‘natsuki’的邪,认为他给的手榴弹应该也靠谱,毕竟总不能亲自检验手榴弹的威力。好在黑泽做事向来仔细,谋杀重要目标的时候尤其谨慎。他躲在远处观察情况,看见西井不仅没死还秃得寸草不生的时候震撼了一秒,又花一秒钟稳定好情绪,面无表情地掏出枪,利落上膛,准备给西井一个痛快,接着利落退场。……不,有更好的办法。黄毛死的不能再死,西井挣扎着爬出半米远,胳膊虚弱一滞,终于彻底没了气。黑泽阵思考几秒,慢慢将枪放下。他知道,自己动手的时候完美躲过所有监控的死角,没有留下半个影子。他早就计划过在这间会所杀死某个人,和泉会的boss泉野,或者西井,各种武器,各种暗杀方式,在他脑海里模拟过很多遍。对于黑泽来说,看到某个人就思考如何将他灭口简直就和呼吸一样轻松,只要他锁定了目标,无时无刻不再计划着;坐在咖啡店里的时候,在会所走廊上,在纱窗边上,在车库入口,眼睛看到的场景和物品,都能变成犯罪现场和凶器,就像国中生做数学题套公式那样自然而然。黑泽阵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因此时机一旦到来,杀死西井是必然的事。如果补枪离开,能够稍微迷惑、拖延一下清查的时间;但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和泉会依然会把西井的死归咎到他头上,然后展开追杀。他要躲到不为人知的角落,躲去海外,等风波过去。仅是一条不值钱的人命,就想让他像条丧家犬一样四处逃窜,未免太亏了。黑泽阵权衡完,果断将枪装回口袋,头也不回地从消防楼梯往楼上走去。一墙之隔,他听见循着爆炸响动而来的脚步声。这些人会大惊失色,调取监控,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西井的车后备箱靠墙,摄像头只能拍到车头和牌照,而为了保密,整个三层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他们找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第一反应是敌对组织打击报复比如说,杵屋组。……头颅寸草不生的螳螂爬出几步远,这才不甘不愿地咽了气。北条夏树实在没想到这玩意儿能这么不靠谱,又想去喷一通客服,但目前他比较关心琴蛙能不能顺利洗脱嫌疑,或者逃脱警方追捕。如果琴蛙被警察抓捕入狱,那也太惨……不,【房屋】界面岂不是就会变成监狱单间?而且琴蛙没办法出门。咦?听起来还不错。琴蛙坐牢,就不能随便乱跑,每天对着铁窗玩爪爪,唯一的依仗只有他那有求必应的主人,被关久了一定会斯德哥尔摩,好感度噌噌的。这还治不了你?于是北条夏树转而期待起琴蛙锒铛入狱,可惜他还要去异能特务科谈事情,不能继续玩了,于是不情不愿地关掉手机,披上外套出门。等到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接受琴蛙监狱服造型了吧?异能特务科乱七八糟的规矩比港口多太多了,进会议室不让带电子设备,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那听。北条夏树灌了半杯冰美式,才勉强支棱起一副认真听人汇报的样子,不至于困恹恹地打哈欠。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的关系很微妙,双方表面上针锋相对,小冲突小摩擦不断,在根本利益上却又是一致的,偶尔会互通有无。夏树代表港口黑手党出席,只是表明态度,至于会议内容,那并不重要。他左边是种田山头火,异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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