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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没到根呢。只是头发&rdo;栗明忽然把头发披散。做了个鬼脸。

&ldo;你要吓死我这把老骨头啊，赶快走，我做噩梦要找你算帐。&rdo;

栗明又做了个更古怪的鬼脸，老村长张开爪子做扇状，&ldo;什么样子，比我养的鹅还丑&rdo;他把栗明轰出门，再三叮嘱：&ldo;小心啊，别被枪托砸到你的脸，撞出几个坑来比找我哭啊…这小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rdo;

她抿嘴一笑，站起来准备离去，想了一想又悄悄地转过身神秘而羞涩的说：&ldo;我开始喜欢冲锋枪了。&rdo;

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她脱去了那条雪白的裙子，该穿什么好呢，在屋里左试右试半天，总觉得穿什么都不满意，怪自己&ldo;是不是老了&rdo;。勉强找到一件不算新的白衬衣，和一条竹筒裙穿上。戴上绣着花边的尖斗笠，关上自己的小竹门，慢吞吞走向水稻田。她老远就看见阿强和几个村民在田埂上练习瞄准。她有些难为情，其实阿强更敏感的察觉到了栗明来了，他认真地检查村民们的瞄准精度。她走过去眯着双水一样清纯的黑眼睛，轻声问：&ldo;我可以试试吗？&rdo;

阿强微笑点点头，干脆地说：&ldo;过来&rdo;

栗明想去拿枪，无意间碰到阿强&ldo;滚烫&rdo;的手，触电似地缩回来。

&ldo;拿着，怕什么？&rdo;

她接过枪，很重，枪管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机油味，让她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让她趴下，枪托紧靠在脸颊边，直望前方，他不厌其烦地解释三点一线、卧姿瞄准的原理，又亲自给她做示范，开始旁边还有同伴，后来就只剩下他们俩人并趴在一起了，距离也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象一股暖流一样飘近她的心房里，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梁胖子偶然经过，谐谑她&ldo;哎呀！我妹子长大了，这么喜欢射击&rdo;，两人连忙把距离挪开。

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起来，栗明的话夹子就再也关不住了。

她缠着阿强讲点有趣的事给她听，阿强说起自己小时候打猎，讲到打兔子的时候，栗明好奇问：

&ldo;打兔子，好玩吗？打兔子的时候，天上是不是有老鹰飞呀？&rdo;

阿强说哪里有什么老鹰，只有他的子弹里的铁砂在飞，要是看见老鹰，连它也不防过。

&ldo;真有趣，连鹰都敢打，好些人都把鹰当神物，说碰不得，我不忌讳这些。那你接着说，除了兔子，还有什么能打呢？比如说老虎或是梅花鹿之类，这些我从来都没见过，还有什么呢？嘿，对了，狗熊，我看见书上写的，狗熊很难打的吧？&rdo;

阿强被她的象孩子一样天真的表情逗乐了，告诉她现在这些东西很少见了，在山里转了几天，除了乌鸦什么也没看见一个。只有一次，半路上看见山里人养的看家狗对他叫个不停，还想扑过来咬他。他一时来气就给了它一枪。

&ldo;然后呢？&rdo;

阿强说那狗不叫了，趁没有别人看到，便把它给拎回去了，叫他母亲把它烤成腊肉。别人问起时就说是只豺，他们都相信了，还说豺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ldo;哈哈，真会骗人&rdo;

小姑娘被触动了笑神经似的，笑得前扑后仰，半天才缓过来，看见阿强怔怔地盯着她，觉得自己笑得非常失礼，臊得面红耳赤。

两人都静下来，静得几乎能听见对方心跳。

栗明忽然问：&ldo;你恨美国人吗？&rdo;

阿强痛恨美国人，和那时侯大多数中国人一样，美国人在他眼力是一切邪恶的化身。他肯定地说美国人一定会失败，总有一天会被赶出去。

&ldo;要多久呢&rdo;栗明怯声问&ldo;我不喜欢打仗！&rdo;

阿强把手头上的一根竹条掰断，扔在地上。说对付美国人就象这些竹条一样，跟美国佬没好话讲，只有狠狠地打，打得他们害怕！他捏紧拳头仿佛敌人就在眼前。

&ldo;他们那么多飞机，我们能打得过吗？&rdo;

阿强鄙夷地说美国人根本不经打，无非就是飞机，再多也不可能把这里给炸平了，一旦在地上打，肯定完蛋！

栗明的目光充满了崇敬，觉得阿强越来越象宣传画上面的了人物了。

阿强虔诚地望着东方，又说为了毛主席，为了dd所有帝国主义，要把一切献出去，那怕战死在这里。

&ldo;我不喜欢你说&lso;死&rso;这个字&rdo;

&ldo;人总是要死的！&rdo;

&ldo;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rdo;

&ldo;哈，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死吗？&rdo;阿强笑道；并用他那双宽厚的大手轻抚上栗明瘦弱的双肩，自信地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小姑娘的脸顿时多云转晴，一脸天真而又十足讨好的笑容&ldo;好啊，什么秘密你讲，你讲，我想听！&rdo;

&ldo;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很难死！&rdo;（以后这句话经常在栗明脑海里回响……，岁月的流逝，也许栗明无法回忆阿强说过的每句话。但这句话栗明已经刻骨铭心了）

阿强还说起他小时侯一次遇险的经历，他十多岁的时候，和好多狂热的同学去北京去看毛主席，为了在车站找那趟火车，从一列列火车底下钻过去，正钻的时候火车突然开了，别人都以为他没命了，好险！他在轮子压过的一瞬间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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