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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李非心想,嘴上骂开来:“我拿你的鸟图解手,你不是很生气吗,来啊来啊。”
小杰不甘示弱,也喊:“我杀了小倩,你不是要替她报仇,你倒是过来!”
“你们门中之徒不是个个勇武嘛,怎么缩头乌龟啦!”
“不管你是小倩的义兄还是他的爱人,没胆量过来的就不是男人!”
“你个小王八蛋!”
“你老乌龟!”
两人像被栓住脖子但又着急决斗的猛兽,一个扎着马步,一个勉强站着,靠互相嘶吼震慑对方。
这就是殷莫愁进来时看见的画面。
她悠长地干咳一声,看了看在站马步像出恭的某人,示意稍安勿躁。
李非:?
小杰:?
嘭。
随即小杰被飞来一脚踹晕。
嘴炮大战正式结束。
“……呃,殷帅,我现在挪不了……”
李非依旧扎着出恭式的马步,被殷莫愁神来一招结束这令他尴尬的打斗感到羞愧,朝她眨眨眼。
“挪不了也犯不着跟这种人动嘴吵架吧,也配?”
殷莫愁爱干净,就刚才飞身踹完人,借力踩着小杰跳到窗台,退避三舍地坐着。
可怜满身油污的李非一句“能不能来扶我”
只能噎在喉咙,原本求救地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功败垂成停在半空,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了争取时间等殷帅来解救嘛……”
殷莫愁坐在小小的窗台,阳光只够打到她的颈部,窗台太小,她不可能钻得出去,索性就坐那儿,两只脚晃啊晃。
这才看清乱七八糟的屋内,地板上有处暗格被打开,多余的油漆正在慢慢汇入,快要把小小暗格填满。
那是谁家的襁褓,孩子的父母又在何方,如今都已无据可考。
李非浑身都是油漆,仍是不尴不尬地半蹲,见他身上都好好的,只有虎口有一道伤,殷莫愁怀里掏出手帕,打了结,丢给他:“先给伤口止血,别碰到油漆。”
这人嘴硬心软。
李非想。
仅存的两根还算干净的手指抖开了手绢,用嘴咬着配合,总算把伤口给包扎起来。
殷莫愁:“我刚才听见你说教徒了。
什么教?你是不是还拿了人家什么符?”
李非支支吾吾:“你听岔了吧……”
殷莫愁不容置喙:“拿来吧。”
李非:……
李非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发现民间的传闻都是假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既不凶也不恶,整个人就是油盐不进的坚定,语气却随和。
那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直到你在她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像一面佛家的镜子,照出世间的贪恶嗔痴,也照出人的私心和丑陋,莫名其妙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他是心思何其敏锐的人,立刻冒出一个想法:画舫案挖出一个刑部侍郎田大河,所有证据指向他是收购天下第一画舫的幕后金主,也是多起焚尸案主使。
看上去那瓜子男冯标是田大河下面皮肉生意的具体执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