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微勒马缰,举目遥看,耳边已能听到&ldo;叮当&rdo;不绝的斧凿之声,她看了会儿,突然问道:&ldo;这开山凿渠用的是什么法子?&rdo;
斯惟云道:&ldo;此乃蜀中古法,在山岩之上架柴灼烧使之炙热,而后取冷水或醋猛浇其上,则岩石淬裂,再以铁凿开剥。如此逐层烧凿,周而复始,则贯通山岭。&rdo;
&ldo;那岂不是很慢?&rdo;卿尘诧异抬头。
&ldo;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do;斯惟云道:&ldo;这已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了。&rdo;
&ldo;为何不以炸药开山?&rdo;卿尘再问。
斯惟云一愣:&ldo;什么?&rdo;
卿尘恍然,火药一物虽在现代极为普通,此时却并没大为应用。心中电念飞转,催马道:&ldo;走,回去!&rdo;扬鞭转回行馆。
斯惟云路上相询,都被卿尘抬手阻止,只对他道:&ldo;你去给我找些炼丹的书来,还有,把冥执叫来。&rdo;
不过一会儿,冥执同斯惟云来到卿尘住处,见她正在案前翻书查找,夜天凌却不在。
&ldo;王妃!&rdo;
卿尘抬头,对他们一笑问道:&ldo;冥执,江湖上可有火雷弹之类的东西?&rdo;
冥执说道:&ldo;有,王妃何故此问?&rdo;
&ldo;你可会制?&rdo;
&ldo;虽不精通,略知一二。&rdo;
卿尘在纸上抄了些什么,她记得火药乃是古时道士炼丹求仙的无意发现,果然在这种书上查到了蛛丝马迹,拿给斯惟云:&ldo;书中自有千般计,惟云,看我设法保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封州。&rdo;
惊雷动地移山海
别馆清幽,后院忽然轰然一声巨响,远近可闻,震的栖鸟惊飞,屋室簌簌作响。
一座小假山被炸飞一角,卿尘不想这东西如此猛烈,虽自觉站的够远,却仍被飞石击的睁不开眼睛。匆忙回身举袖遮挡,面前突然人影一暗,却是斯惟云快步挡在了自己身前。
冥执满身狼狈的自不远处飞掠过来,抖落飞灰尘土:&ldo;不用木炭果然也行。&rdo;
卿尘躲过沙石,对斯惟云投去感激的一笑。斯惟云微微怔忡,却低头抚拍衣衫,避过了她的眼睛,只是道:&ldo;此处太过危险,王妃还是避一避吧。&rdo;
不疑有他,卿尘只思量道:&ldo;去掉木炭,这次加的是清油、松蜡和干漆,我们不防再加桐油试试。不过这引信不行,常人没你这般身法,谁躲得过去?&rdo;边说边指着冥执灰扑扑一身笑道:&ldo;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话刚落音,卫长征带了几个近卫匆忙过来,夜天凌身形出现在拱门处,看到院中情形,剑眉拢蹙,目光往卿尘身上一带,深瞳猛敛,生出丝惊怒。
卿尘吐吐舌头心叫不妙,刚对他露出笑容,已经被捞在臂弯中。夜天凌上下打量她无恙,眸中怒色褪了几分,看向四周乱石狼藉:&ldo;这是在干什么!&rdo;
伸手抹了抹发间灰尘,卿尘笑道:&ldo;没什么,做个试验而已。&rdo;
白裘之上覆满灰土,再怎么整理也是够了狼狈。夜天凌语气峻冷,沉声斥道:&ldo;整个别馆都快让你们拆了,岂能如此胡闹?&rdo;
先前多次失败,并未料到这次真能引发爆炸,卿尘自知理亏,早知如此,便该去外面寻个开阔的地方才对。对斯惟云和冥执使个眼色让他们先走,免得一并遭训斥,笑着撒娇道:&ldo;妾身知错,王爷大人大量,请息怒。&rdo;
身边众人退尽,夜天凌怒瞪她一眼:&ldo;没一日安份,哪有点儿王妃的样子!&rdo;
卿尘撇撇嘴:&ldo;我若不安份能保全青封两州呢?&rdo;
面上恢复清淡不波,夜天凌眸中却闪过诧异:&ldo;此话当真?&rdo;
卿尘被灰尘呛的皱眉咳嗽了几声:&ldo;虽未成亦不远矣!&rdo;
揽她走到廊下避开浮灰,夜天凌审视她那小花猫一样的俏脸,突然失笑:&ldo;你若真能保全两州,本王重重有赏!&rdo;
卿尘耸耸鼻子:&ldo;谁稀罕!&rdo;
夜天凌倒不以为忤,伸手为她抹了抹脸颊,语中竟掩不住几分宠溺:&ldo;还不洗把脸去,看黑一道白一道的,不知道还以为登台唱戏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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