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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上课的女老师二十四五岁，长的一副娃娃脸，说话的声音可挺粗，如果不是因为来自窗户方面的干扰，那声音酷似一个反串演员在对白。

&ldo;起意！向伟大领袖毛席敬尼！&rdo;铁蛋儿班长是个大舌头，见老师走进了教室，便向同学发出&ldo;敬礼&rdo;的指令，同学一阵哄堂大笑，我还不懂事地拍了几下手，站起来一齐向黑板上方的主席画像敬着礼。

&ldo;尼毕！&rdo;铁蛋儿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便都坐了下来。

&ldo;起立！&rdo;老师重新命令着，大伙&ldo;刷&rdo;地站直，&ldo;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敬礼！&rdo;老师转过身，和同学一起向主席像敬个礼。

&ldo;礼毕！&rdo;老师说完，大伙鸦雀无声地坐下来。

&ldo;有什么好笑的？都成什么样子？啊？&rdo;老师那副娃娃脸拉长了，她&ldo;刷&rdo;地抽出了教鞭，&ldo;啪啪&rdo;地抽了两下桌子，便又拿起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ldo;中&rdo;字。

&ldo;这是我昨天教的，看看还都记得吗？&rdo;老师严肃地看着第一位学生，大伙都低着头不敢正视老师。

&ldo;你，陈聿津，&rdo;老师把手指向了我，我没想到坐在后排还能被她提问。

&ldo;站起来，&rdo;老师用教鞭使劲儿点着黑板，&ldo;这个字念什么？&rdo;

&ldo;我……我不认识。&rdo;我低着头，好像听到旁边的同学小声地提醒了我一下。

&ldo;怎么？刚刚过一天就忘记了？&rdo;老师拿起了教鞭，吓的我感觉要小便。

&ldo;老师，昨天你没给我们讲这个字呀。&rdo;我吞吞吐吐地解释着，&ldo;你昨天写的是&lso;忠&rso;字，黑板那个字好像缺点什么……&rdo;

&ldo;嗯？&rdo;老师闻听，急忙把黑板上的&ldo;中&rdo;字下边加上个&ldo;心&rdo;，她的脸由长变得微红，便又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ldo;学习嘛，就要会举一反三，这个字加不加点什么都要念&lso;忠&rso;，要善于思考嘛。&rdo;她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要找个台阶。

&ldo;坐下吧，以后不要跟着瞎起哄。&rdo;

&ldo;啊，是。&rdo;我刚坐下，突然感觉下边有些吃不住劲，&ldo;老师……&rdo;我举起了手。

&ldo;什么事？&rdo;老师瞪着我。

&ldo;我……我想呲泡尿。&rdo;我说完大伙一阵大笑，老师也唔着嘴。

老师允许后，我急忙跑到外面，站在砂坑沿便开始&ldo;痛快&rdo;起来……好一个天然大侧所，一阵西北风，把我扫个透心儿凉。

&ldo;今天老师都讲了些什么？&rdo;刚到家里，爹便问我。

&ldo;讲了两个字，一个是有&lso;心&rso;的&lso;忠&rso;，一个无&lso;心&rso;的&lso;中&rso;。&rdo;

&ldo;什么有心无心的，一会我可要好好考考你。&rdo;爹边说着边编织着土筐。

为了避免课堂哄笑，从这天开始，上课前的&ldo;敬礼&rdo;环节由老师亲自代理，铁蛋负责收收作业，分配学生打扫卫生什么的。可今天，老师在上课前除了&ldo;敬礼&rdo;的内容外，又增加了一项唱歌内容。

&ldo;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上课前都要唱一首革命歌曲，由我来教你们唱一段《红灯记》选段……&rdo;

还没等老师说完，同学们面面相视，&ldo;啊呀，是不是天天广播里那个铁梅唱的？&rdo;

&ldo;好像是，那个铁梅嗓子可尖了，谁能嚎上去？&rdo;

&ldo;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先教你们唱，然后从你们当中选个文艺委员，以后就由文艺委员领着你们唱了。&rdo;老师说完便唱了起来……

&ldo;听罢奶奶说红灯，言语不多道理深……&rdo;唱了几句又停下了，老师的眼睛盯着铁蛋儿&ldo;你在笑什么？&rdo;

铁蛋儿憋不住唔着嘴，&ldo;老师……你的嗓子好像是男的。&rdo;说着大伙哈哈笑了起来。

&ldo;都严肃点！&rdo;老师又拿起教鞭&ldo;啪啪&rdo;抽了两下桌子，一根粉笔便震成了两截。

&ldo;以后谁要不会唱，就不能评为好学生，就是对他老人家的不&lso;忠&rso;，如果敢倒乱，我要让全班的同学批斗你！&rdo;老师的胸前起伏着，形像被她那不争气的唱调大打了折扣，她气的鼓鼓的。只见她手里的教鞭一扔，&ldo;下课！&rdo;便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ldo;铁蛋儿，你把老师给气哭了吧？看你咋办？&rdo;同学都为铁蛋儿捏了把汗。铁蛋儿没想到一句话让老师这么伤心。

&ldo;你说你，老师对你多好啊，你连话都乌拉不明白，老师还让你当班长，草！没良心。&rdo;一个男生骂着。

铁蛋儿一脸怒气地瞅着那男生，可他的脸顿时又变的通红，必定人家说的在理儿。

于是，他把脸转向身后的英子，&ldo;英子，跟你商量件事儿，好吗？&rdo;

&ldo;啥事儿呀？&rdo;英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铁蛋儿。英子平时话很少，但她喜欢唱歌，铁蛋儿凭感觉就知道英子的嗓子好，唱起歌来挺中听的。

铁蛋儿在英子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只见英子神色慌张起来，&ldo;我可当不了文艺委员，再说铁梅唱的我一句都不会……我可不行……&rdo;英子连声地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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