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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签出了支票,走出店铺。
这倒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罕见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踯躅在街头。
我失去的只是一颗心,旁人不会觉察到。
我解嘲地想,总比失去一只眼睛或一管鼻子好得多。
一个乞丐走来问我要钱,“先生,一杯咖啡。”
我说:“拿去买一瓶威士忌。”
给他一张大额纸币。
他震惊地站在那里。
我不再守住自己。
回到家里,我大嚷:“来人哪,三少爷要茶要水。”
大姐苍白着脸出来,“震中!”
她递过来一张电报。
我接过,上面写着:罗爵士病重,请即返。
署名的是他的家庭医生。
“什么病?”
我失声怪叫。
“我已订了六张飞机票,”
大姐说,“马上回去。”
“六张?哪来六个人?”
小姐姐抢着说:“咱们两对,玫瑰与你,不是六个?”
我冷笑,“我还以为回去分家产呢,原来是趁墟,敢情好,原来孝顺儿孙古来多!”
小姐姐气结:“罗震中。”
“我与我未婚妻一起走,”
我气愤地说,“我可不管你们。”
我拨电话给小曼,她已经回到公寓。
我命令她:“马上订两张机票回香港,愈快愈好,我父亲病重,我们回去看他。”
她一连串的“是。”
娶妻总得娶大学生,办事能力都高一些。
我放下电话,走向偏厅,玫瑰坐在窗前。
我淡淡地说:“你如了愿了,是不是?”
玫瑰抬起头来,嘴角倔强,她什么都不说,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她看不起我,是因为我乘人之危,说话叫她难受。
我长叹一声,“你打算恁地?”
她仍然一语不发,抱住手在窗前,背着我。
我说:“玫瑰——”
她忽然发火了,“你走开好不好?”
她急促地道。
我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