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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周新泉知道他对其他人是不可能说出这种听起来像体己话的内容。他不清楚为什么麦子辰近来对待他忽然像老朋友一样，麦子辰请他去当副总裁的目的一直让他感到不解。

&ldo;我这个人，知根知底的都说我没有什么本事。&rdo;麦子辰慢慢说道。

周新泉不能确切记得自己是否说过此类的话语，但是按照在学校他对麦子辰的看法，极有可能说了这种话。

&ldo;但是我也有一个优点……&rdo;麦子辰笑了，笑得使周新泉想起了过去，他在班里偶尔干了一件得意事情时候的表情。

&ldo;我会看人会用人，说句不知道算是谦虚还是吹牛的话，我有点像刘备，能耐没有长在自己的身上，却能借别人的。&rdo;

周新泉听了笑了，觉得他算是了解自己的人。

&ldo;你太太是我在美国经商离不开的人，我想你也清楚。我们的工作关系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怎么为人做事，你心里最清楚。&rdo;麦子辰看着周新泉。

周新泉对此毫无准备，他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露骨地做这种解释，一时之间稍微感到慌乱。他从来没有因为王锦华和麦子辰工作上的接近而表现出不快。再加上王锦华做事十分得体，每次出去应酬或者晚上不能按时回来都有十分恰当，又不必过分解释的理由，使他没机会表现出自己的不快。周新泉不能瞎忌妒，那样不但太没有气量，而且更显得自己没有分量。在学校的时候，麦子辰决非可以成为他情敌的人物。现在麦子辰这样表白反而让周新泉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是他曾经限制过王锦华的行动似的，这让他觉得莫大的屈辱。

&ldo;你说的话，我完全听得懂，可惜的是还没有弄明白你的用意。&rdo;

&ldo;哎，我不过是多喝了点酒，说了几句超前的话，不要往别的地方想。&rdo;麦子辰笑着说，似乎完全掌握着两个人谈话的主动，&ldo;我知道；你周老弟不肯屈尊我之下。让尊夫人帮我一下，总可以吧？&rdo;

周新泉接着先前的话头说：&ldo;你错了，刚才的话题，不是什么超前或滞后的问题，而是一个内政和另一个内政的问题。我太太为你们工作也谈不上谁帮助谁，至于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不打算弄得很清楚。&rdo;

麦子辰并不很在乎被周新泉碰了一下，他笑笑文不对题地说：&ldo;你真的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rdo;

周新泉心里想这个家伙今天怎么净说些废话啊。这个时候王锦华急急地走了过来，她现在的表情和刚才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明显不同，完全不像是来加入两个人聊天的。周新泉抬起头，却没有迎上太太的目光。王锦华看的是麦子辰：&ldo;长堤港到底出了问题。&rdo;

&ldo;怎么回事？&rdo;麦子辰脸色有些变了。

&ldo;所有的货今天上午都让海关扣下了。&rdo;王锦华坐下，她带着十分不满地看着麦子辰：&ldo;我告诉你这种事情要躲得远远的。你非说什么就这一次。&rdo;

&ldo;那刘军他们呢？&rdo;麦子辰问。

&ldo;这几个小子多贼，一看势头不对，根本没有进旅馆，弄了张机票直接就飞回去了。&rdo;

麦子辰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周新泉不见外地说：&ldo;我的两个哥们儿，经营枪支进口。让我给他们帮忙代理托运报关。&rdo;

&ldo;五百支冲锋枪，这种活给多少钱也不能干。&rdo;王锦华埋怨道。

&ldo;你说的完全对，可我答应他们不是因为钱，他是我国内用得着的人。&rdo;麦子辰解释道。

周新泉知道过去人们说过的两种赚钱买卖：从美国往中国捣腾汽车，从中国往美国捣腾手枪。

前者不用说，后者曾经使中国产品在美国普通公众心中打出名望。美国有将近一半的家庭里面有枪，而近些年买过枪的人又都知道中国的北方工业公司以诺瑞口（nor）的名义生产价格便宜质量不错的枪支弹药。特别是大名鼎鼎的ak47步枪，以物美价廉获得枪支爱好者的欢迎。然而这种武器更是获得了犯罪集团的青睐，虽然从中国进口的武器已经按照美国法律取消了连发装置，但是到了犯罪集团手中很容易回复连发功能。几年之间美国司法机关已经饱尝中国的&ldo;五六式&rdo;冲锋枪之苦，于是通过法律禁止该种火器的进口。这一次麦子辰和他的朋友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ldo;联邦烟酒火器局正在追查货主。刘军他们跑了，虽然免去大麻烦，可是按照发货单子，他们找到你的头上。&rdo;王锦华说，&ldo;所以下午两个警察到公司点名找你，根本不是什么来拉捐款。&rdo;

&ldo;啊，幸亏当时我没有发善心，去见他们。&rdo;麦子辰拍了一下脑袋笑笑说。

王锦华现在完全是一副掌握大局的样子：&ldo;我刚刚跟王律师通了电话。他让你躲起来，最好悄悄离开美国。&rdo;

&ldo;那不行。&rdo;麦子辰果断地摇摇头，&ldo;这等于我自动认罪，公司岂不就完了？&rdo;

&ldo;可是万一要是被检察官起诉，你那时想跑都来不及了，走私火器毕竟是犯法的事。&rdo;周新泉发现王锦华的确站在麦子辰的利益上思考。

麦子辰想了一下：&ldo;他们抓不到任何证据，说这批枪是我进口的。&rdo;

&ldo;那还是太冒险，这样，我给你安排一次公开的商业旅行，去德国。&rdo;王锦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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