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笑笑:“放心,这是法治社会。”他笑容更深,“让你在澳门工厂里做工咯,做一辈子的工,希望你死之前能还清利滚利的利息。” 他看了眼张峻的名牌西装,把他领带扯下来,骂道:“一个穷光蛋,还穿这么好的西装,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张峻木然道:“和我一起的女人呢?” “有女人?”他回忆了一下,“那个是船上干了好几年的野鸡,不过打扮得确实像有钱人家小姐,你给她多少钱?” 张峻闭上了眼睛。 甄懿是后来在和妈妈的通话中才了解到这件事情的。 “你记得上次给你送鸡蛋那个后生不,我和他阿姨认识的呀。他在澳门赌钱,欠了好多钱,听说要把他手指砍下来,他爸妈急得要命,把老房子和旧店面全卖了,又拼拼凑凑,好不容易把钱给还上了,听说俩老人家把儿子接回来的时候,儿子都不说话了。手指,大拇指少了半根吓人吓人,”甄妈妈惊魂甫定,“看来我也不好老是去搓麻将了。” 甄懿握着手机茫然地站了一会儿。 少了半根手指,不会说话了。张峻成这样了? 裴杨穿着清爽的蓝t恤和牛仔裤走进来,手指头上挂着串钥匙,说:“走,送你去上长笛课。” 甄懿把他的长笛翻出来,塞进乐器包里,默默跟了上去。 路上有点堵,车子开得有点慢,在车流里移动着。裴杨顺手调试电台,乍听到甄懿开口:“裴杨,张峻怎么样了?” 裴杨皱眉。他不喜欢甄懿的嘴唇里吐出这个名字,“怎么突然提起他?” “我,我听妈妈说了。张峻回家了,精神状态不太好。” “哦。”裴杨冷酷地应了一声,并不同情。 甄懿好久没说话,让裴杨有点不安,“你怎么了?” 甄懿惊惶地拉住安全带,从知道张峻近况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树立的强大到不容置疑的形象倒塌了,化为齑粉的还有甄懿曾经怯懦和日夜难安。可是他痛快吗?没有。他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正义不正义,合理不合理,他只是觉得凄惶。 他可以彻彻底底忘记张峻了吗? 甄懿说:“裴杨,我之前一直在你面前刻意回避他是有原因的。”他语气平静,“他高中的时候,和我是同学,还曾经做过室友。他他当时有女朋友,但是他经常摸我,摸我的脸,手臂”甄懿察觉到旁边裴杨浑身肌肉的紧绷,但是他必须说下去,“我拒绝过他,可是他和周围同学说,只是开玩笑,不要在意,只是和你亲近,又没有别的意思。” 甄懿顿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后来我就不再拒绝了。到后来我甚至认为,男生之间那么亲密也是合理的,朋友之间同样如此。” 他对自己曾经的痛苦避而不谈,是因为他觉得他可以成熟利落地为一切画上句号了。 “就像洗脑一样,有个声音告诉你,不要拒绝,不要说不,不然就会有非常残酷的代价。我后来很难拒绝别人,同学的请求,老师的请求,或者” “或者我的请求。”裴杨声音无限低迷下去,简直像梦呓,他不安地抿了抿嘴唇,看向甄懿,“你想说什么,甄懿?” “裴杨,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不能拒绝其他人是一种习惯,而我不能拒绝你,只是因为,你是裴杨。” 甄懿顿了顿,“关于这段感情,我还有什么没告诉你的吗?” 裴杨微笑:“没有。你已经对我和盘托出了。” 他又说:“我很高兴。” 甄懿松口气,脖颈后仰,“所有的坏事情都结束了。”他又看着裴杨,柔软微笑着,“我心里的所有石头都放下了。” 裴杨笑:“那你现在肯定很轻。” “差不多吧,也许心里轻了两三斤。” 裴杨笑得眯起眼睛,“一会儿让我抱抱看就知道了。” 开到音乐教室楼下,甄懿下车,裴杨也下车,真的在路灯下旁若无人地把他抱了起来,甄懿双脚离地,近乎失重般地高高飞起,像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快乐小孩儿。他轻声嬉笑着,亲了一口裴杨的嘴唇,又很快分开。 “确实轻了。”裴杨闷笑,“一会儿带你吃豆花锅补一补。” 他把甄懿放下来,把包递给他,又把水壶挂到他脖子上,甄懿看上去有点滑稽。 “上课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甄懿眼睛眨了眨,又说:“裴杨,一切都结束了,张峻也已经是过去式了,对他,就到此为止吧。” 他到最后语气不忍。 裴杨:“嗯。” 甄懿被裴杨的目光送到台阶上,倏忽间转身,雪色脸颊在乳黄灯光下不真实地动人,他像偷看裴杨有没有跑掉,然后满身叮里咣啷地跑上楼去了。 裴杨在楼下抽了根烟,转眼,看到旁边送学龄儿童上课的中年男子,也把琴包递给孩子,把水壶挂在孩子脖子上。 裴杨没忍住笑出声。 男子回头,看到他,裴杨递他一根烟,两个男人靠着车默默吞云吐雾。 “你也送你小孩儿来?还是弟弟妹妹?不过这年头英年早婚的帅哥确实多。” “嗯。送我家妹妹过来的。” “我家这个,特烦人。” 裴杨笑:“我家这个,特娇气。” 过了半个小时,他手机里收到一段甄懿发来的视频,是他在吹长笛。 裴杨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然后按下保存。 他仰头,看到窗边模糊清瘦剪影,又听到断断续续的错杂长笛声。夜风温柔,抬头可见天心月圆。 裴杨从今晚开始就期待他的生日礼物。 难为情 生日的裴杨拥有一切做主的权力。决定完今天晚餐的情侣餐厅后,他非常愉快且即兴地决定了今晚要用什么样的姿势。 流汗喘息时,裴杨又像小孩儿一样许愿:“希望天天过生日。” 甄懿咬得他发紧,半哭不哭的,后怕地说:“留我一条命吧。” 十二点过后,甄懿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又察觉到裴杨摆弄他的大腿,让他直打哆嗦,困意全无:“你不睡觉吗?” “今天想抱着睡。” 虽然和甄懿的入眠习惯相悖,但是他今天大度纵容地说:“那好吧。”然后主动窝进他怀里。 “今天好开心。” “嗯嗯嗯。”甄懿困得要命,还是满嘴哄着他,“杨杨开心就好。” 很明显,好开心的裴杨在享受过当家作主的权力之后,有点不知餍足地想要延长他的生日特权。生日过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对甄懿许愿“抱我”“快亲我”“我想看你穿那件衬衫”“今天想吃海鲜炒面”“要在浴缸里一起泡澡”之类,在他故意把腿压在甄懿整理好的干衣服时,甄懿有点光火了,严肃地看着他,眼神相撞,两相对峙。 片刻后,裴杨悻悻地挪开了腿,抱住抱枕靠在沙发上,张张嘴,想要辩驳反抗,或者撂些狠话散散怒气,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他抓了抓头发,好落寞地说:“就这样吧。” 甄懿:“???” 他一声冷笑:“不该相信男人的鬼话。前一天还海誓山盟,今天就为几件破衣服甩我脸色。” 甄懿气笑了,“行,你爱压着是吧。”甄懿搬动他健壮的大腿压到衣服上,“就这么放,别松开,爱放多久放多久。”说完就去客厅喝柠檬茶。 傻啦吧唧地压了一会儿,裴杨从床上窜起来,有点没从这种状况里反应过来。他看了会儿衣服堆,整整齐齐把它叠好,塞进衣橱里,推开房门,清清嗓子,故意惹人注目,发现没人理他,又自找没趣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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