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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比谁都更靠近只属于那个人的故事 三（第1页）

亚瑟不知道怎么开口，望着桌上早已失去了热气的饭菜，他早就没有胃口。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胸口闷得疼痛。说亚瑟没有冲动冲出房间立即寻找王耀报复是不可能的，王耀彻底玩弄了他，残忍地践踏了他的感情。王耀在之前没有表现出对亚瑟生命的漠视吗？不，他表现出过，而且就在亚瑟的面前。还记得当时是谁软禁的亚瑟，是谁胁迫的他？王耀那时候就说得很明确：要不死，要不帮助我们。可是亚瑟听进去了吗，显然没有。他把王耀的那句话当成了玩笑，亦或只是王耀无心或者随口的一说。直到今次黎重天告诉他王耀真的动手杀过他时，亚瑟才木然发现，王耀当初的那句话并非儿戏。　　几天不进食，人便自然地消瘦了下去。作为一名外来的客人，亚瑟在大隋居住的时间不算短了，而他只选择留在房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黎重天深知他静默的原因，大部分时间也不便打扰，但他总归是有些看不过去，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良心备受谴责。时常站在亚瑟居住的园子里，黎重天会小心地向窗里望，他很担心亚瑟，即便他一点也不想担心他。丫头们最常看见的就是黎重天重重叹口气后掉头离开的背影，每天都这么上演。在饭菜还没有出锅的时候，黎重天就会过来询问；看丫头们从亚瑟的房间里端出依然是满满未动的饭菜，他也会皱眉。有时候他走到亚瑟的门前想敲门，手却始终无法结束停在空中的状态。　　这几天黎重天的梦里，王耀的身影总是冷不丁地出现。他没有指责，甚至没有看黎重天一眼。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然后不知为何便又消失不见。梦里的重天很是惊恐，他猜不透王耀，他认为王耀应该会转头骂他，批他，甚至将他推入深渊，可王耀什么都没做。一夜惊醒，黎重天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梦里不声不响的王耀对他来说难道才是更可怕的吗？估计是吧。其实，黎重天是知道王耀一定会恨他的，因为他太清楚王耀和亚瑟的感情了，甚至比王耀自己都清楚。但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也相信王耀最终会感激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不是很好的事情，对于亚瑟来说。　　看来他还是解释一下的好，黎重天想。　　亚瑟房间的里门一直是开着的，因为黎重天的要求。黎重天对照顾亚瑟的丫头们说，为了亚瑟的安全，他的行动必须能够被他知晓。所以，当黎重天去探望亚瑟，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他的房门时，他是知道亚瑟正在打点行李准备离开的。　　“怎么，要走么？”黎重天很是自然地便这么问了。　　“回费尔登。”　　“你的国家？”　　“没错。”　　“怎不多留段时间，我记得你是个魔法师吧？”　　“正确来说是亚瑟.柯克兰伯爵殿下，我只是会魔法而已，那不是我的职业。”　　“好。”黎重天很是理解地点点头，“我不了解，你对王耀之事如此在意。我也并非是跟你有所过节，有些时候实属迫不得已。”　　亚瑟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和用品，黎重天说的这些看似并没有多少影响到他。是的，他已经麻木了，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早已不知道该在这里如何走下去。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选择回去，本来他就是为了回去才经过的大隋。　　“我不在意，你哪里看出来我在意了？我只是想回去而已！”亚瑟还是这么说了，他也受不了沉默，或者反驳本身就存在于他的基因中。而他愤然的表情也出卖了他，让他更像是一个表面冷酷内心却无比挣扎的孩子。　　“那你会一直恨王耀吗？”黎重天并没有揪住亚瑟的话反诘，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问亚瑟这样的一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亚瑟却没有回答他。　　谁都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亚瑟也是痛苦的，痛苦到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恨王耀了。亚瑟说，他快被王耀折腾死了。当然，这种状态也正是黎重天想要的，可他就是觉得无法入睡。每晚都出现在梦里的王耀对他的精神打击不是没有的，他也不是一个坏人。更重要的是，比起对王耀的伤害，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去伤害像亚瑟一样的无辜之人。有个词说得没错，黎重天可怜亚瑟，是真的可怜。　　“情非得已，请你不要恨他。”　　黎重天柔软的声音夹杂了些单调的悲哀，一点都无法想象是出自黎重天这般高大刚劲的人之口。如果没有大隋的立场，他黎重天绝对会是支持亚瑟最坚定的人！但事情没有如果，现实也不可能更改。黎重天更是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支走亚瑟，可说实话他心里过不去，真心无法过去。于是他低着头，到了这一刻他依然选择大喘了一口气，说出了从之后看来，也是转变了局势的一句话。　　“亚瑟，如若不是王耀对你依然感情至深，你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是的，就是这句话带来了黎重天之后态度的转变，也改变了亚瑟之后的想法。　　“据我所知，王耀有太多手法可以至你于死地，但他都没有这么做，这不能不说是他对你的感情在作祟。”黎重天说这些的时候，亚瑟的脸微微泛红，“很多时候的确像是有某些不可抗力的阻碍，但凭我对王耀的了解，这些小小的抗力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也许，那只是他的借口罢了。”　　“你…你在说什么，他才不会对我有什么感情…”亚瑟嘟囔着，黎重天直白的话语让他的脑中充了血，无法回应。　　“唉，我真是傻到家了！”黎重天对天长叹一声，一边笑着，一边皱着眉，“看你的这几天是如何过来的，我就知道我最终支撑不到最后。如果王耀和我都不是有那么多的责任需要负担，那么多人的生命需要保护，你们的感情，我怎会不支持？这里的百姓真的需要他。”　　亚瑟摸摸脑袋回过神来，他相信黎重天说的都是真话，所以他突然发现王耀真的很可怜，“你们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来承担，这样的他太…太…可怜了！”　　是呀，因为王耀的可怜导致了亚瑟的可怜，没人能够说得清楚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黎重天笑着，他明白，他也不想都让王耀一个人扛，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赋予王耀的使命，是这个世界，是历史，是那只你永远都看不见的命运的手赋予了王耀这个使命。王耀是他们最重要的棋子。　　“他不是一个人。”黎重天严肃地看着亚瑟，“我在，我的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在。我敢保证，像我这样的人不只有我一个。”　　也许就是这句话，以及黎重天说此话时那放着光芒的眼神让亚瑟意识到了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比起黎重天的态度，亚瑟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敏感，如此的小气。自己似乎永远都在为自己的感情踟蹰，为了争夺爱情而决斗，为了一首诗的句子而决斗，这些在费尔登的他都会如此做。但在这里，很少人会为了自我而坦诚地争执。取而代之的是，很多人会为了私利争斗但绝对不上台面，也有很多人与黎重天一样，衡量事情的标准都是为了他人。　　亚瑟想帮助王耀，他不想输给黎重天，但他也无法拉下脸来说话。黎重天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建议，他希望亚瑟可以继续留在大隋，将自己魔法的才能精进完善。大隋有很多习俗和传统，他也可以留在这里熟悉和参与这些颇为快乐的活动。为什么要急着回费尔登？因为亚瑟想赶快跟王耀脱离干系，但他真的想脱离吗？在知道了王耀那么多的秘密之后，在知道了那么多只属于那个人的故事之后，他还想离开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黎重天也释然，他承认自己果然做不了违心的事，哪怕这些事有着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算了，既然王耀都没能对亚瑟下手，那他一定也想好了更好的退路。在这个方面，暂且相信王耀的能力不也是一种信任吗？而亚瑟呢，如果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知道更多只属于某个人的故事，用亚瑟的话说就是：这可不是他真心想要了解某个人的过去，只是故事太精彩堪比任何他所读过的一本小说罢了。　　亚瑟有一个目标，也是黎重天帮助他制定的。他要走遍大隋的山山水水，看遍这里的角角落落。山水之中自有一番闲适，日月之间也多是大隋多变的风韵。体会之中细微的不同，变幻之中的定数也别有一番风味。不知道这样的旅程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也不知结束时，世界又将会变成怎样。亚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位看戏的看客，虽说身在大隋如果华之国有何变故自己也能够亲身体会到，但他始终找不到这样的真实。坐在大隋的山头看向遥远的南方，亚瑟他们仿佛能够听到华之国境内的人声鼎沸和熙熙攘攘。在不远的将来，那里将有一场大的变故，那场变故会带来怎样的变化，谁都无法预测。亚瑟只希望平安的人可以平安，顺利的人可以顺利。在一切都没有定数的未来，他们可以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黎重天说，他倒没期望过这个结局是个完整的‘苹果’，他只期望这个‘苹果’最好没有虫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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