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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上前，便看到老太太睁大的眼睛，她瞳孔紧缩，心脏也跟着收紧，她的心在漏跳两派之后，砰砰砰又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是真的被吓住了。“娘，您怎么了？”王雅兰想到某个可能，脸色瞬间变得恰白，她告诉自己莫要慌，莫要自乱阵脚，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慢慢冷静一些，她轻叹一声，若无其事的喊道，“我们起来吃饭了。”老太太依然一动不动。王雅兰心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面上不显，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以为老太太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跟她怄气，她道：“娘啊，您别生气了好吗？我若是有银子，早就拿出来，又怎么可能看着您和耀明他们吃苦呢？”“来，我们坐起来吃饭啦，”王雅兰坐在她的旁边，伸手准备搀扶人起来，“今晚上的馒头味道不错，您多吃一点，身体也好得快，至于银钱，您放心，我和表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王雅兰絮絮叨叨，颤颤巍巍的伸手扶人。手上的肌肤温度明显不如之前暖和，她的收不动声色放在对方脖颈侧，没有感受到任何跳动，已经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咚咚咚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终于要摆脱这个死老太婆的激动，也有失手杀人的恐慌，但想到马上要面临的，那些心情瞬间变成紧张。环顾一圈，房间的人都背对着这边，她赶忙伸手抚上老太太的上眼皮，用力往下抹，确定眼睛合上之后才松开，可明明已经合上的眼睛，又慢慢的睁开。王雅兰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含义，嘴里小声的念叨，求菩萨保佑，让老太太闭眼为安，莫要给活着的人添麻烦。一边念叨，一边搓手，等手掌搓热，再次放上去。也不知真的是菩萨保佑还是别的什么，这一回，合上眼睛之后，没有再睁开。她松了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娘，您这是睡着了还是在生我的气啊？咱不闹了啊。”“娘，娘……”王雅兰说到后面，直接用手去推，好似才碰到对方的皮肤一般，惊呼：“娘，你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冰？”“娘，您快起来，我们喝点热乎的就好。”不远处的几人被王雅兰的声音吸引，都忍不住扭头看过来，之间她握着老太太的手，努力给对方取暖，而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老太太这样子……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想多了。王雅兰感受到几人的目光，抱歉的朝他们笑笑：“打扰到你们了。”她说完，松开老太太的手，重新下床，“娘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我去让表哥来哄哄。”等人走了，才有人小声开口：“我看着王老太太有点不对劲。”这话一处，立即有人附和：“我也觉得。”“其实，我也，”另一个人也开口，“希望是我们多心了。”“或许吧，如果真的有问题，那沈家媳妇刚刚应该就看出不对劲了。”毕竟，好好的一个人，被他们认为是那什么，多少有些失礼。福生无量天尊、南无阿弥陀佛……沈世仁很快被王雅兰叫来。他是很孝顺，但这些天的压力很大，对于老娘的任性妄为也很疲惫，为了老娘，甚至朝那个野种开口，老娘就不能为他多想想吗？一边埋怨着，一边走到老太太身边：“娘，起来吃饭了，”他说着，坐下来，“儿子喂您可好？”说着，伸手想要将人搀扶起来。只是，沈世仁的手刚抚上人的双臂，他就发现了不对。“娘，娘，您醒醒，快醒醒。”他的声音从紧张变得焦急，最后尽是恐慌：“娘，娘……”“这究竟怎么回事？”沈世仁扭头看向王雅兰，语气不善。王雅兰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她若知道就不会去叫人找帮手了。好吧，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但她却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异常。她的儿子不可能都是流放犯人的身份在乾州过一辈子，他还有光明的前程，他不能有个杀人犯的母亲。沈世仁的声音瞬间吸引来了其他人。大家都为了上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父亲，祖母怎么了？”“……”王雅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扑倒老太太的身前，不可置信：“表哥，娘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沈世仁明白这人是什么都不知道，脸色很难看，“娘，可能……”“不可能！”沈世福大喊，“快找大夫啊。”“没有用了，”沈世仁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娘已经……仙去……”最后两个，好似有千斤重。“不，不可能，”沈世福摇头，“之前娘还好好的，一定是大哥你看错了。”说着，他上前，想要摇醒老太天。只是，等他的手触碰到老太太的脸时，好似被蜜蜂蛰了一般瞬间缩了回去。整个人也瘫软在地。“大哥……”他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哗啦啦汹涌而出。虽然埋怨老娘不消停，也想要与她划清界限，躲个清净，但他却没有想过老娘就这么离开他们而去。后进来的刘婉母女几人这时候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宣判了王老太太的死，没有在流放队伍里引起一点水花。队伍每天还是照样在赶路、睡觉、赶路、睡觉间无限循环。其实也不然，至少，没有王王秀花这个刺儿头，整个队伍安静祥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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