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自从吃了梅子后,还真的吃上瘾了,问丁令光要了几次,后来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差丫鬟出去买。病也渐渐地有了起色,只是动不动就干呕。谢芳菲不由得疑心起来,将近日的情况细细地想了一遍,月事好像很久没有来了,越想越觉得可能,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急得不得了。
想了半天,强自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先证实才行。不敢请府里的大夫诊脉,怕泄露出去。形势这么紧张,轻易出不了府门,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忧心如焚,茶饭不思的时候,萧衍派人来请谢芳菲出去见客。谢芳菲没有办法,只得出来。来请她的小丫头笑着回答:&ldo;不是什么生人,是丁老爷来串门子。他听说夫人怀孕了,送了一大堆的东西来,大多是补品。又问起小姐,于是大人让小姐出去见一见丁老爷。&rdo;谢芳菲点点头,原来是丁重,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丁重风采依然,马上要当外公,喜上眉梢,见了谢芳菲笑说:&ldo;芳菲小姐可好?我听令光说你身体不大舒服,特意送了一些药材给你。&rdo;谢芳菲没有推辞,接过来笑着称谢,说:&ldo;又让丁老爷费心了,还是这么客气。一点风寒而已,现在已经好了。&rdo;丁重说:&ldo;我这次见你消瘦得多了,不如和令光一起去丁府小住两天怎么样?换个地方散散心,对身体也有好处。我记得你上次说很喜欢我们家的园子。令光有你相陪,我们也放心。&rdo;
谢芳菲本能地要推辞,转念一想,何尝不是一个机会,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萧府。出了萧府,一切就好办了。忙笑着说:&ldo;丁老爷要接夫人回娘家去住?&rdo;丁重点头,笑说:&ldo;令光她母亲听说令光怀孕了,非要她回去住几天,逼着我来接她。我想你也愿意去的话,再好不过。&rdo;谢芳菲笑说:&ldo;这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征求大哥的意见。&rdo;
&ldo;不用问他了,你跟我去就是了,丁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rdo;丁令光摔帘子进来,笑嘻嘻地说。后面的丫鬟提着大包小包,已经收拾好了。萧衍在一边扶住她,微笑着没有说话。谢芳菲哪里还不知道,知趣地说:&ldo;那我进去收拾收拾,拿两件衣服带去。&rdo;
萧衍一直送出门来,对谢芳菲说:&ldo;我派一队侍卫跟着你。雍州这个时候乱得很,你可别到处乱跑。&rdo;语重心长,别有深意。谢芳菲神情复杂,微微点了点头。丁令光在马车里催。谢芳菲不敢正对他,赶紧爬进去。
在丁府,谢芳菲的行动就自由得多。谢芳菲当着丁令光的面打开包袱,皱眉说:&ldo;又忘带东西了。&rdo;丁令光问:&ldo;少什么东西,跟我说,我让下人给你送过来。&rdo;谢芳菲贴在她耳朵边说了,笑:&ldo;天色还早,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rdo;丁令光没有异议,只说:&ldo;还是让侍卫们跟着吧。&rdo;她也得到萧衍的叮嘱,对谢芳菲的安全十分注意。谢芳菲纵然不愿,也只能点头。
谢芳菲上街随意买了一点东西,对身后紧跟不舍的侍卫说:&ldo;我这会子头有点疼,前面正好有个大夫,我把把脉再走。&rdo;进了一家医馆。谢芳菲伸出手,挽起袖口,镇定自若地说:&ldo;大夫,我这些时候身体有些异常,你看是不是……&rdo;那大夫年纪颇大,花白的头发,眼睛也不好使,诊了脉,说:&ldo;恭喜夫人,夫人确实是有喜了。&rdo;
谢芳菲当场怔在那里,天旋地转,乾坤颠倒。半晌,才知道付钱走人,连找的银子也不要了。人家追在后面,她才心不在焉地接在手里。接又没有接稳,一大串铜钱滚得满地都是。她蹲下来一个一个地捡,捡到后来,心烦意乱,差点当街流出眼泪来,干脆不要了。浑浑噩噩地回到丁府。晚饭也没有吃,诈作头疼,和衣躺在床上。
谢芳菲一时间只觉得孤苦无依,流了满枕头的眼泪。天地之悠悠,斯人独憔悴。秋开雨,这个时候她分外想秋开雨,满心满眼,身体里、骨子里想的都是他。她一定要见到他,发了疯,着了魔般地想他。可是,她到哪里去找他。萧衍将整个雍州翻得倒转过来,掘地三尺,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连左云也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露过面。
谢芳菲终于想到办法,趁夜走到丁重的书房,慢慢说:&ldo;丁老爷,芳菲有一件事想求您。&rdo;丁重忙说:&ldo;芳菲小姐,在下当不起。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rdo;谢芳菲说:&ldo;我要见左云。&rdo;语气平静无波。丁重愣了好久,叹气说:&ldo;我和左云早就翻脸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rdo;谢芳菲看着丁重,说:&ldo;丁老爷,我知道您和左云早就没有瓜葛了,可是您一定知道联络他的方法。丁老爷,我求求您了,我一定要见到左云。&rdo;
丁重为难地说:&ldo;芳菲小姐,我和左云以前虽然有利益上的来往,可是现在,雍州的情况你也清楚,左云是不会相信我的。他不会冒这个险。&rdo;谢芳菲一脸坚决,坚持说:&ldo;丁老爷,您知道联络他的方法就行。我只身一人在城外的五里亭等他,那里空旷一片,一目了然,想要埋伏都没有地方埋伏。您只要将事情说得含糊不清,有意夸大,他会来的。&rdo;丁重摇头:&ldo;芳菲,太危险了。萧大人到处搜捕他们,你还去趟这趟浑水。万一被发现,你知不知道后果?何况,何况你还是萧大人的心腹手下。你要想清楚。&rdo;
谢芳菲神情凄楚地说:&ldo;丁老爷,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左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快活不了了。丁老爷,芳菲求您了,您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一帮芳菲吧。芳菲绝对不会出卖萧大人的。丁老爷,您就可怜可怜芳菲吧!&rdo;语气之辛酸凄凉,惶恐无助,连丁重这个老江湖听了也心有不忍,扶起她,叹气说:&ldo;我答应你试一试。至于他肯不肯去,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左云接触时日虽短,却也清楚他行事小心谨慎,轻易不肯冒险。&rdo;
谢芳菲眼睛已经红了,哽咽说:&ldo;丁老爷,为难您了,您的大恩大德,谢芳菲永不敢忘。丁老爷,您在联络的书信上加上&lso;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rso;这两句话,我想他会来见我的。&rdo;当夜,丁重秘密将谢芳菲送出城去。
第七十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谢芳菲一人坐在五里亭的栏杆上,双手环抱住身体,头埋进自己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四周寂静无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地上铺了一层轻纱,隐约朦胧。圆的、白的月亮静静地挂在枝桠上,像是墙上摆起来作装饰用的雪白的瓷盘,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却是工匠画上去的,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满足不了实际的需求。树木糙丛暗影重重,层层叠叠,一片连着一片无边无际地延伸下去。里面随时可以跳出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将人魔魇得神智昏迷。她的心像要烧起来,整个人也快要烧起来。她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左云很早就等在杂花糙丛的暗影里,见到来的居然是谢芳菲,火气像无名的轻烟一样冉冉升起。深恐有诈,本来打算不予理会的,可是谢芳菲好像见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等在那里。方圆数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左云开始摇摆起来,她和秋开雨的关系毕竟不寻常,万一她因此有什么意外,自己也不好交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秋开雨迟早会知道的。
左云冷冷地说:&ldo;谢芳菲,你走吧。&rdo;谢芳菲猛地起身,却摔倒在地,一头撞到栏杆上,半天没有动静。她蹲得太久了,手脚都麻木得没有知觉。左云吃了一惊,抢到她身前,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谢芳菲忽然睁开眼睛,对他笑了一笑,抓住栏杆,撑起身体,干脆坐在地上。所幸护围的栏杆都是木制的,没有撞到要害。左云冲上来的冷漠疏离不得不吞进去,无奈地说:&ldo;谢姑娘,你我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你还是回去吧。&rdo;
谢芳菲不理会他的警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ldo;左云,我要见秋开雨。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rdo;左云眼神闪烁不定,过了半晌才说:&ldo;实话告诉你,宫主他不在雍州,人还在建康。&rdo;谢芳菲的心&ldo;咚&rdo;地一下沉到无底的黑洞里,直直看着左云。过了一会儿,头脑稍微冷静下来,按捺住焦躁,微微一笑,出言试探:&ldo;左云,你不要再阻止了,这样的把戏三岁小孩都骗不了。开雨已经见过我了。&rdo;左云信以为真,冷声说:&ldo;你既然见过宫主,还见他干什么?宫主没有杀你,已经惹上弥天大祸,你还去招惹他!&rdo;
谢芳菲大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半点把握都没有,站起来,冷冷逼视着他,傲然说:&ldo;左云,你只要带我去见他就可以了。我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知道,开雨会见我的。&rdo;左云恼怒地说:&ldo;怎么不关我的事!就因为宫主不肯杀你,跑去找天乙老道比武,浑身是伤,差一点就死在武当山上!你还去见他做什么?你们两个不如各走各路,永不相见的好!&rdo;谢芳菲听得心如刀割,秋开雨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发狠说:&ldo;左云,就算了断也该当面了断清楚。你到底带不带我去见开雨?&rdo;左云想了半天,忽然说:&ldo;好,谢芳菲,我带你去。宫主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宫主了,他不会一错再错,误入歧途的。&rdo;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 爹地,这个妈咪我要了 [综]成为神之子 我始乱终弃了元始天尊 别和投资人谈恋爱 附庸风雅录 第一帝姬 我家王妃是逗比 开灵异游乐园后我成了万人迷 表妹多娇弱 畅游天下 重生八零,苏医生她在年代爆火了 辞金枝 爹爹们的幸福生活 狮城之战 当社恐穿成万人迷绿茶 食物考古专家 锁情牵 丧尸王他又跟过来啦 吻安,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