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见楚侯眉目沉静,少有的肃穆,终于是叹了口气,“侯爷是真的想作壁上观?”
“这楚家终归会是年轻人的。”楚侯笑,微微一顿,道,“你也该知道,人得在风波中才能看到些本性。”
温先生垂目。
楚侯若真是想插手,早就不是现在这个状态,楚侯是任由这场风波发展的。他甚至不介意在这场风波中死的是谁。
是谁对他而言都是外人。
“看来秦锋是做了侯爷不可饶恕之事?”温先生问。
楚侯站起来,笑,“秦锋的胆子大着呢。”
他前一句话音才落,后一句就对院子门口说了一声,“既然都来了,躲在哪作甚?”
楚池慢吞吞走了进去,她的手心有些汗,脸色微微发白。
楚侯看到她,转头对温先生笑,“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楚池低头。
一边的温先生站起来,对楚侯拱了拱手,“你别趁着我如今要搬出去,就拿小丫头撒气吧?”
楚侯笑。
一旁的楚池却惊道,“先生,你要搬出去?”
温先生在府里住了几十年,他是楚侯的谋士,也是楚池的老师。
“你先生收了个小徒弟,想好好教一番。”楚侯冷笑。
温先生无奈,“你这果然是心情不好呢。小池,先生住在观前街,你要不高兴了,先生那儿随时欢迎你过来。”
楚池这才微微送了一口气,“先生要教徒弟,直接带进府里来就是。再说你走了,四哥和八哥怎么办?”
“他两个都要进文致书院了,这我是不担心的。”温先生笑道。
说罢,也不管楚侯和楚池,施然然出去。
“先生收了什么人为徒,竟然这般看重都要为了他搬出去了?”楚池奇道。
楚侯道,“一个叫李寻的年轻人。”
那李寻若不是和秦锋有着厉害关系,厉之必定不会如此。
李寻?
又是这家人。
楚池目光一转,“这李寻看来是个才华了得的人,让先生弃爹而去。”
楚侯不说话。
已经是八月了,可是天气依然闷热,每日雨水依然不停,院子里的桂花落了一地。
如此静默,楚池却感到一个无来由的压力和心慌,她看向父亲,“爹在生我的气?”
“你私自调了钟老为你办事?”楚侯沉声问他。
楚池点头,“秦锋毕竟是楚家之人。如果爹和世子不管不顾,到底伤故人的心。”
“小池,你可知你母亲是谁?”
楚池垂眼,“母亲就是母亲。”
楚侯看她,半响,才沉声说道:“你母亲出自西洲吴氏,吴氏是魏国开国功臣。即便就是我楚家,你先祖楚氏一族不说在这魏国,就是晋朝时,楚家摄政王之名至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晋国仁宗皇后,魏国武宗皇后,这些让史书留名的女子可都是我楚家姑娘。”
楚池跪了下来,“可我不是她们。”
楚侯叹气:“我不需要你为楚家做什么,但爹要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人你可以赏玩,但是绝不可以带到台面上来。而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能碰,更不必妄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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