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心中纳闷,换了身衣服迅速赶过去。
穿过一片低矮灌木丛,还未看见湖水,就听砰砰几声闷响,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头顶骤然绽放。
顾津停下,屏住呼吸抬头看。
整个天空都被绚烂的颜色点亮了,姹紫嫣红,层出不穷,一道道彩色光线像从天边流泻的瀑布。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顾维同邻居换的那根烟花;想起在高塔村时,李道为她过生日用的手持烟花;想起那年正月初一,赵旭炎吻她,她抬起头看到的烟花暗影。
顾津眼眶湿润,慢慢朝前挪着步子。
每一次心情都不同,但都成为过眼云烟,只有蹲在湖边那男人才最真实。
有所感应般,李道也看见了她。
他嘴角衔了根草,叠腿蹲着,烟花在他侧面绽放,他在笑,朝她勾手。
顾津走过去。
李道臀部一沉,坐在地上:&ldo;来。&rdo;
顾津用力吸了下鼻子,把手递给他,闷声埋怨:&ldo;你不回家,这是搞什么啊?&rdo;
李道让她坐在怀中:&ldo;小姑娘不都喜欢?&rdo;
&ldo;谁说的?&rdo;
李道挠了挠鼻梁,有些难为情:&ldo;苏颖。&rdo;
&ldo;真是个老掉牙的主意。&rdo;她表情嫌弃,却又偷偷抹眼睛:&ldo;那又是什么?&rdo;
&ldo;帐篷,你没见过?&rdo;他逗她。
旁边架着一顶红色帐篷,里面燃着灯,透出一丝柔和而温暖的光线。
&ldo;我记得有人说,她没露过营。&rdo;李道贴在她耳边:&ldo;怎么样,今晚试试?顺便再来个露天的。&rdo;
顾津转头,他脸上挂着邪气又无赖的笑,亦如从前。
她泪流了一半就憋回去,咬着下唇,曲肘顶他。
李道勾唇一笑,低下头与她接吻。
很久后,再分开。
焰火已经熄灭,暗影仍留在天空。
他和她相拥坐着,望向平静的湖面,都不说话。
半晌,&ldo;顾津。&rdo;
&ldo;嗯?&rdo;
&ldo;津津。&rdo;
&ldo;我在。&rdo;
顾津没有抬头,但他知道她说了什么。
就像那时候他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深林。
他迷糊中唤她的名字,听见应答。
他勉强睁开眼,看见了她,还有蓝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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