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垂眼打量着他:&ldo;死那兄弟……?&rdo;
李道看外面:&ldo;不问成吗。&rdo;
肖海洋能体谅他的心情,叹口气:&ldo;行。&rdo;他痛快地拍拍他肩膀:&ldo;这院子一直当仓库用着,旁边那厂子就是个普通果汁厂,你们在这儿住下,多久都行,我的地盘,外人不敢轻易追过来。&rdo;
李道舔着过滤嘴,侧头:&ldo;谢了。&rdo;
&ldo;跟我犯不着说谢。&rdo;洋子转身,走几步又停下:&ldo;这地方挺干净,你放心住。&rdo;
李道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说话都累,只弯弯唇,双手合十朝他举了下。
洋子摆摆手走了。
李道抬起眼皮看了看天,嘬几口未燃的香烟,良久都未眨眼。
他回到另一间房,轻手轻脚地开门。
出去时顾津还在睡,一转头,却见她抱膝坐在那儿。
一觉清醒,她后知后觉地掉了泪
李道捏住拳头,&ldo;醒了?&rdo;
顾津视线从窗外挪回来,轻点一下头:&ldo;你去哪儿了?&rdo;
&ldo;看看老纪。&rdo;
半晌,顾津垂下眼:&ldo;我刚才……&rdo;
她嗓中哽塞,说不下去。
&ldo;我刚才看见窗外有个人走过去,背影有点像顾维,以为真的是顾维……&rdo;她整个面孔都是泪,哽咽的声音很小:&ldo;但忽然想起来,他昨晚死了。&rdo;
那种恍然大悟让人痛彻心扉,像有把刀子在她胸口一下一下剜着。
绝望是,想要见一个人,却永远见不到。
她希望时间倒流,偏偏这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李道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无话可说,说什么也没用。
他过去按住她后脑,将她额头紧紧抵在自己胸口。
他滚了下喉,低着头,拇指轻轻抚摸她颈后光滑的皮肤,&ldo;目前状况只能偷着把人埋了,附近的地是朋友的,但不能留坟头。&rdo;
李道在征询她的意见。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顾津点头。
李道声音很低:&ldo;今后找机会回来,再想办法好好安葬。&rdo;
顾津稍微扬起下巴,把脸颊的泪全都擦在他衣襟上:&ldo;会吗?&rdo;
他说:&ldo;会。&rdo;
李道:&ldo;今晚你……去不去?&rdo;
顾津离开他胸口,深吸气:&ldo;去吧。&rdo;
等天完全黑透,肖海洋带他们去了后面的果树林。
水蜜桃接近成熟,黄粉不一的果子缀满枝头。
再往远走是成片的梨树和脐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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