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哈,&rdo;邹庭秋抚掌大笑,对着邹静恒道,&ldo;恒儿上哪儿找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朋友?&rdo;
&ldo;不是他找的我,是我找的他。&rdo;景琛接过话,竖起一只手,说道,&ldo;前辈不必去寻阿恒的错处,人是我打的,话是我放的,这笔帐,咱们俩算算就好。&rdo;
&ldo;呵呵,&rdo;邹庭秋笑道,&ldo;小哥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若单单你和我算,不一定吃得消啊!&rdo;
&ldo;前辈真是有趣,方才小侄孙小侄孙的叫得亲昵,这会儿又巴望着我将他拖下水,您是小瞧我,还是小瞧邹老|太|爷呢?&rdo;景琛的眼神倏地冷下来,&ldo;晚辈劝您一句,见好就收,真要理论起来,吃亏的可不是我们!&rdo;
邹庭秋见他心思缜密,寸步不让,便知道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心里就有了计较,开口道:&ldo;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你动手伤人在先,出言不逊在后,这么个市井无赖样,你以为祖父会容忍你?他老人家疼爱恒儿不假,可若是知道恒儿结交了一个泼皮,恐怕‐‐&rdo;
&ldo;恐怕什么?&rdo;景琛一脸的无谓,&ldo;邹老|太|爷连自己孙儿圈养男宠,荒|y无度都能忍,还容不下我么?更何况,前辈哪只眼睛瞧见我像个无赖了?见过我这样英俊潇洒的混混么?&rdo;
&ldo;噗嗤。&rdo;邹静恒忍不住笑了,景琛似是不满地凑过去,说道:&ldo;严肃点,我在认真地和人讲道理呢!&rdo;
&ldo;嗯。&rdo;邹静恒抿抿嘴,点了点头。景琛又坐坐好,注视着邹庭秋,对方貌似被气得不轻,面上忍了又忍,半晌没有说话。
&ldo;前辈,说句不好听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好吗?您非要在中间插一脚,最后谁都讨不到便宜,若是老|太|爷知道了,指不定发谁的火呢!&rdo;景琛说完,顺手拿起邹静恒的茶杯,喝了一口,一副神清气慡的模样,&ldo;这茶不错,我可以带点走吗?&rdo;
&ldo;随你。&rdo;邹静恒瞧他得意,竟也高兴起来,由着这个人胡闹。景琛晃了晃脑袋,继续道:&ldo;怎么样,考虑考虑?&rdo;
&ldo;考虑什么呀?&rdo;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在场所有人,除了景琛,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邹孝容更是急忙起身,赶过来搀扶。
&ldo;不用了,老头儿身体好着呢,还走得动!&rdo;
景琛回头一瞧,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白眉飘须,眼窝深陷,佝偻着背,亦步亦趋地朝自己走来。他愣了两下,继而也起身,走了过去。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邹睿扶到上座坐好,才各自回了位。
&ldo;太|祖|爷爷,您喝茶。&rdo;邹静恒双手捧上一杯热茶,邹睿笑了笑,示意他放下:&ldo;太|祖|爷爷就是过来看看你,我的宝贝恒儿回来这么久,怎么都不去我那边坐坐,莫不是你父亲又不肯?&rdo;
邹孝容额头直冒冷汗,答道:&ldo;恒儿一路辛苦,我本想他先去休息几日,整顿仪容,再去给曾祖公问安,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是孙儿的过错。&rdo;
&ldo;呵呵,你想的倒是好。&rdo;邹睿笑着,又看向邹庭秋,&ldo;那我的小孙儿也是过来探望的么?&rdo;
邹庭秋见状,只能顺着台阶下:&ldo;是,恒儿许久未归家,孙儿也挺想他的。&rdo;
一旁的景琛咬咬嘴唇,克制住自己的笑声,他就不懂了,怎么刚刚看上那么强势的人,这会儿就怂成这样?这邹老太爷看上去挺和蔼的呀,至少比他爹强!
&ldo;那位小哥儿笑什么?&rdo;
&ldo;啊,我啊?&rdo;景琛听到人叫他,眼咕噜转了好几圈,才笑道,&ldo;我见太|祖|公有仙人之姿,这儿孙也是一表人才,心里感叹,才失了态,还望老|太|爷莫要往心里去。&rdo;
&ldo;哈哈,小哥儿真会说话,难怪我家恒儿这般袒护你!&rdo;老人家似乎很高兴,笑得胡须都在颤抖,邹静恒轻轻拍拍他的背,劝道:&ldo;太|祖|爷爷,您小心些,当心又咳嗽了。&rdo;
&ldo;没事,没事。&rdo;邹睿摆摆手,道,&ldo;太|祖|爷爷高兴,难得今天人都在,不是么?&rdo;
景琛感觉到一股视线来来回回在几个人身上转,最后定在了自己身上。
&ldo;我见小哥儿有趣得紧,能否陪着老头儿说说话呀?&rdo;
景琛琢磨了一下,觉得邹睿应该没有看出破绽来,便点头应道:&ldo;自然求之不得。&rdo;
邹庭秋不敢多言,方才邹睿明里暗里已经给过警告了,若是再不识抬举,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行了个礼,便恭敬地退了下去。邹孝容不愿多呆,可有可无的存在,要来何用?便也随着去了。此时,景琛就单单站在邹睿面前,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可爱模样。
&ldo;景公子于我恒儿有恩,老朽便不计较你的过失,但要想常住我家,还得守我家规矩,能舍方有得,能忍方能伸。景公子聪明,也是恒儿珍惜的挚友,老朽希望你能听得进去这些话,这是一个长辈的忠告,可不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rdo;邹睿笑眯眯地从袖口取出一块腰牌,递给景琛,&ldo;言尽于此,还望体谅老朽一番苦心。&rdo;
景琛诚惶诚恐地接过腰牌,系到腰上,连连道谢,他总算有点明白为何邹睿会是邹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即使不问家事多年,却仍然占据极高的统治地位。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带来的压力,不可小觑。
&ldo;多谢太|祖|公。&rdo;景琛恭敬地称呼着,却惹得邹睿低笑:&ldo;跟着恒儿叫我太|祖|爷爷就好,走吧,出去晒晒太阳。&rdo;
&ldo;哎,好,太|祖|爷爷我扶您。&rdo;景琛对着邹静恒一笑,总有种微妙的快活感。
第21章告白
邹老太|爷似乎真得挺喜欢景琛的,一路上和他说了不少话,邹静恒就在一旁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
&ldo;好了,就送到这儿吧,你们回去,有空就来太|祖|爷爷这里坐坐。&rdo;邹睿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对着孩子们摆摆手,景琛笑道:&ldo;好,我以后肯定常来陪陪您。&rdo;
&ldo;哈哈,有这个心就好。走吧走吧,时候不早了,再晚山路不好走。&rdo;邹睿笑着,白花花的胡子就不住地抖动,景琛觉得好玩,他家几乎没有这样的长辈,就算有,这般模样的大概也十分少见,那胡子看上去真有趣,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ldo;那恒儿就先走了,太|祖|爷爷您去休息吧。&rdo;邹静恒行了个礼,便拉着景琛下了山。景琛走了一段路,又朝后头看了看,邹睿仍然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他心里忽然有点发毛,总觉得那眼神饱含深意,任何事情都藏不住。
二人走了许久,一路无话。眼看要到院子,邹静恒顿了顿脚,说道:&ldo;你不要怕,我太|祖|爷爷不是在试探你,他已经允许了,你就放心地住下吧。&rdo;
&ldo;嗯。&rdo;景琛点点头,&ldo;我觉得你太|祖|爷爷眼神真犀利,都说人越老越容易糊涂,可我看他老人家反而得了道,看人一看一个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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