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葵的双亲皆在外院管洒扫,祖父则管着东院一处花园的花木,阿葵乃是家中长姊,下头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日子过得十分紧凑。
秦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不知何故,这张精致却又平淡的脸,总让她觉得眼熟,好象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秦素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就算她见过阿葵,那一定也是前世的事了。
&ldo;女郎,东次间现下不用,可要开窗透透气?&rdo;被唤进屋后,阿葵也没闲着,拿布巾到处抹了一遍,此际便来请示秦素。
秦素向她手里的布巾瞥了一眼,点了点头:&ldo;去罢,别开太大,一掌宽即可。&rdo;
阿葵应诺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秦素远远地观察着她,却见她行动小心,走路虽快,却没弄出太大的声音,亦无到处乱看的毛病,径直便走进了东次间。
东次间的情形,秦素从座位上并瞧不见,唯能听到那里传来窗扇开启的声响,很快地,阿葵便又从东次间出来了,却是立在了明间的门帘边,并不往秦素的身边凑。
秦素心中微微称奇。
这阿葵无论行事还是说话,皆很有几分大使女的派头,做杂役还真是埋没了她去。
这般出众的人物,她以往怎么未曾发现?
秦素一面思忖,一面便起身来到了书架边上,方探出手伸向架上的一卷书,蓦地便听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停住手中的动作,转首回眸,却见阿葵已然先行挑帘出了屋,随后便响起了她问好的声音:&ldo;锦绣姊姊回来啦。&rdo;
原来是锦绣回来了。
倒也是,不到了饭时,这位东篱第一大使女是绝不会舍得回来的。
秦素浑不在意地重又转身,去取架上的书。
&ldo;你怎么在这?谁叫你来的?&rdo;锦绣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敌意,听声音却是停在了屋门处。
&ldo;是女郎唤我来的。&rdo;阿葵的语声不高,却也未显气怯。
&ldo;休要胡说!&rdo;锦绣立刻拔高了声音,旋即便一阵风似地掀帘走了进来,面上含着几分怒意,&ldo;女郎才不会要你服侍。阿栗呢?阿栗跑哪去了?&rdo;
秦素心中划过了一丝讶然。
锦绣这脾气怎么忽然这么大?以往偶尔有小鬟在此守门,也没见她这么大的火气。
&ldo;阿栗姊姊去用午食了。&rdo;阿葵跟在锦绣身后走了进来,面色十分平静。
锦绣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往前一指,立着眉毛道:&ldo;谁准你进屋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些出去?&rdo;
阿葵的身子缩了缩,却仍旧立在门边,既未说话,脚下亦是分毫未动。
锦绣见状不由大怒,冲上去便要动手推搡。
&ldo;好了。&rdo;一道清而弱的声线蓦地响了起来,并不如何严厉的语声,却莫名地含了冰冷与肃杀,听在耳中,心底里也要激灵灵打个冷战。
锦绣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秦素,那一脸的怒气已然换成了谄媚与讨好:&ldo;女郎,阿葵她……&rdo;
&ldo;是我叫她进来的。&rdo;秦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手里的书搁在了案上,人也跟着坐了下来,一只手闲闲地搭在案边:&ldo;阿栗去用午食,你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总要有个人使唤不是?&rdo;她的语气不似方才那样冷,面上亦含了些许笑意。
锦绣的脸上立时划过一丝委屈,探手便自袖中取出一只布囊来,呈予了秦素的跟前:&ldo;女郎,我是去库房领针线去的,并没有乱跑。&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秦素含笑点了点头,侧眸看了一眼旁立的阿葵。
阿葵十分知机,立刻垂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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