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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林外缓缓走来一个人，时明时暗的淡淡月辉剪出了刚健中显婀娜的身影，高盘的发髻与拖长的裙裾表明了这是一个女子。她在距安楚两人约数十步之外的一株纤长的椰树旁停下，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树干。良久，夜风微微送来被压抑的啜泣声，幽幽噎噎的，浸着浓浓的哀痛感。

安楚心知现在椰林不是久留之地，因与那女子距离足够远，他与小典交换了眼色后一起起身，向南崖方向悄悄退去。两人都是轻功高手，行动未发出一丝声音，林中正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子根本没有发觉。

也是两人运气不好，刚平安退出椰林到了南崖，迎面竟撞上一个手提灯笼的巡夜帮众。因四下空旷，又不能再退回椰林，两人只得飞速从巡夜者身旁掠过。这种速度最多被看见身影，是绝对看不到面容的。

但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身后那巡夜者发出的既不是喝诉&ldo;站住！&rdo;的声音，也不是发现可疑者后的报警声，而是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突兀地撕破了静寂的夜空。

李安楚握着卫小典的手，刚及闪进暗处，四面已纷纷赶来闻声而起的帮众。乘着场面混乱时，两人悄悄混进人群中，假扮也是刚刚才赶到的样子，幸好没有人发现有异。

那巡夜者惨叫之后立即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口中颤抖着反复道：&ldo;鬼……有鬼……&rdo;

围观者有的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有的想办法安抚他，正乱作一团时，突有人喊了一声：&ldo;十三少爷……！&rdo;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女子慢慢从椰林方向走来，端丽严肃的脸上丝毫没有刚刚痛哭过的痕迹。来到仍缩在地上的巡夜者身边，她冷冷地问：&ldo;你看到了什么？&rdo;

&ldo;鬼……有鬼……&rdo;巡夜者仍是这句话。

&ldo;你看花眼了吧，哪有什么鬼？&rdo;纪人蔷的声调依然毫无波动。

&ldo;真…真的是鬼……是荻少爷……他就死在南崖下……他的鬼魂回来……我刚才看到……&rdo;巡夜者瘫软在地上，但好歹抬起了头。

纪人蔷脸色一变，怒道：&ldo;不许胡说！这种胡言乱语要是帮主听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告诉你，你是看花了眼，不许再提什么荻少爷的鬼魂之类的话了！&rdo;

巡夜者牙齿打颤，还未挤出第二句话，一个平缓阴郁的声音响起：&ldo;什么鬼魂？说来我听听听。&rdo;

众人立时全部低头，纪人蔷也忍不住脸色发白，躬身行礼道：&ldo;帮主，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惊动帮主你亲自过问的。

纪人戚简简单单地披了一件长袍，月光下看来竟也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邪魅之美。鄢琪裹着一件披风跟在后面，身边站着的是着装整齐一丝不苟的纪人蛟。

来到跪伏在地上的巡夜者身边，纪人戚低下头去，用两只手指拈起他的下巴，用让人舌头冻结般地寒冷音调问：&ldo;你说你看到了谁的鬼魂？&rdo;

巡夜者抖作一团，又不敢不回答，结结巴巴地道：&ldo;荻……荻少…少爷……&rdo;

纪人戚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手指下滑至他的颈部，一把攥住，生生将整个人提了起来，拉近至自己面前细细地看了一阵，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跟那巡夜者说：&ldo;怪不得十三少说你胡说八道，荻少爷的鬼魂连我都没见过，怎会让你见到？他应该来找的是我不是吗？&rdo;突然一松手，任由巡夜者的身体象布袋一样沉重地跌落，目光转向夜雾漫漫中的南崖，定定地看着，动也不动了。

纪人蔷与纪人蛟小心地令帮众尽量无声息地散去，连同那侥幸被忘在一边的巡夜者一起抬走。

李安楚与卫小典自然立即随人流退离，临走时回了回头，看见仍留在现场的三道人影，象剪纸般地立在夜风中。

归途中两人一直手指交缠的相互紧握着，都是满怀疑虑，却理不出头绪，只得默默无言地回到房间。

刚拉开房门，李安楚的动作突然停滞，卫小典奇怪地向屋内一看，不禁也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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