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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何况，这年轻人笑起来十分养眼。

就在&ldo;磨刀叟&rdo;正要站起时，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呈扇面型射向&ldo;磨刀叟&rdo;。这正是她极少用的&ldo;咤女毒芒&rdo;。

这淬毒细针是风磨钢打造，比绣花针还细，每发射一次就是五七十枚。什么人用什么暗器，这不足为奇。她抽冷来这一手，根本就没有打谱给他还手的机会。何况还要加上一双短剑的凌厉袭击。

等到毒芒到达，双剑也到了&ldo;磨刀叟&rdo;的要害之处。

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几乎在这半瞬之间，&ldo;磨刀叟&rdo;虾干似的身子突然向侧面疾射，同时变成一个晶焰耀目的刀球。

一阵细微的&ldo;铮铮&rdo;声之后，金针自刀球上反射而出，这些被反震回来的毒针是不走正路的。而且范围之大，简直闪无可闪，避无可避。阴丽桃在笃定情况下以为手到擒来，而有此意外，嗓中发出一声&ldo;嘎&rdo;音，立刻挥舞短剑疾退。

她真希望自己也变成一个刀球，可以把反震回来的毒芒反震回去，但她稍迟了一步而且在兵刃上的招式造诣自不能和&ldo;磨刀叟&rdo;相比。在低哼声中，她整整退了七步。

她现在才体会到&ldo;不是猛龙不过江&rdo;，盛名之下，果无虚士的说法。在这场合，光是玩假的那怎么成？此刻，&ldo;磨刀叟&rdo;己坐一边，若无其事地欣赏阴丽桃的丑态。他和毛、曾以及其余的人不同，经验告诉他，武林中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无永久的仇敌。尤其是和她这种女人合作。

阴丽桃瑟索颤栗着，她恨自己幼稚，却仍不以为对毛、曾二人太绝情，她也不屑去想，如不出卖他们，此刻自己不会有此下常她向姓叶青年人望去，还是笑得那么引入，只不过，她这一刻知道，这是一只可望而不可即的小公鸡，而且现在才知道，此人才真是最后收网的压轴人物。她估计，至少身上已中了七八枚淬毒细针。

她虽有解药，毕竟也要尽快起出毒针，且要内外用药才行。她发现就连孙掌柜的主仆脸上也有幸灾乐祸之色。

这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她趁中针后退未停之势，扭头向外疾窜。她的反应不谓不快，速度也够；可惜她遇上了猎狐的老手。

当她听到背后&ldo;嗡&rdo;地一声时，根本还来不及闪身回头，那三尖两刃刀戳入她的背心之中，力道太大，阴丽桃前冲五六步，仆倒在门口。

这一手很惹眼，真正作到了&ldo;干净利落&rdo;四字的要诀。

但是，道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兵刃是不可以出手的。

也许&ldo;磨刀叟&rdo;很自负，况且，也不会再有人来了，这儿的人，也已大致颠出斤两。而他又距被杀的人最近。然而，就在他正要走过去取自己的兵刃时，忽见黑黝黝的门外又出现了一个人。

&ldo;磨刀叟&rdo;不由微愕！这人高高瘦瘦，一脸风尘，想必也是紧三火四赶来参加这次盛会的；他不认识这个人。

现在&ldo;磨刀叟&rdo;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出手兵刃呢？他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居然也会犯这种错误。要宰阴丽桃不过是举手之劳。真他娘的是木匠戴枷……自做自受鞍磨刀叟&rdo;向前走了步，眼见这人顺手自阴丽桃背上拔下三尖两刃刀。不由心头一跳，道：&ldo;这位兄台，小老儿这把破刀上血污不少，可别污染了兄台的手。……&rdo;缓缓走去，似想伸手接过自己的刀。

哪知这高瘦中年男子也很绝，抖手一甩，那柄三尖两刃刀带着啸声，向河中飞去，隐隐听到&ldo;扑通&rdo;一声。敢情，刀已落入河中沉入河底了。

这一手简直把&ldo;磨刀叟&rdo;惊愣了也气炸了。

他的绝活全在刀上，他极不习惯徒手相搏。

在场诸人都曾看到，这人就那么轻轻一甩，不小于十五六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就飞出二四十丈以外落入河中，这份臂力是十分惊人的。

气极而口不择言，&ldo;磨刀叟&rdo;厉声道：&ldo;操你妈：你是什么东西，敢丢掉老夫的兵刃？&rdo;这人大马金刀地走进来，打量一下满地的尸体，道：&ldo;掌柜的，有什么狗剩端上来，填饱肚子也好干活！&rdo;掌柜的道：&ldo;贵客，只有锅饼，别的可就没有哩：&rdo;这中年人道&ldo;也成。&rdo;坐下来，淡然道：&ldo;我说磨刀大侠，在下是什么东西？老实说和你差不多，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局面已经十分清楚，要想接近那一老一少，你总要和这位小弟折腾一下。人家空着手，你也不要使用刀，所以在下代你丢了，以免损了你的一世侠名。&rdo;&ldo;磨刀叟&rdo;的眼珠子都被气得发蓝了，他知道，这人不是易与之辈，却走向这人。道：&ldo;看你这鸟架子，不是青皮无赖，嘎杂子琉璃球，也不是什么洒俐的角色，想来抽老夫的线头，操你妈！包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rdo;这高瘦的中年人道：&ldo;磨刀老贼，你的用心无非是先利用阴丽桃除去一切障碍，再除去阴丽桃，要不是阴丽桃提早向你施袭，你还要利用她对付这位老弟，对不对？只可惜这女人天生y贱，见一个爱一个……&rdo;叶姓青年人道：&ldo;我说这位仁兄，&lso;磨刀叟&rso;那柄三尖两刃刀虽是经常生锈，却是他赖以成名的称手兵刃，而仁兄不问青红皂白丢入河中，难怪他恨你了！&rdo;食物送到，此人大口吞着锅饼。&ldo;磨刀叟&rdo;勾勾指头，道：&ldo;狗娘养的，给我滚过来。&rdo;中年汉子道：&ldo;别忙：今夜到这儿来的，也没打谱闲着，填饱了肚子，我会待候你的。你就在一边凉快凉快吧这工夫后窗边的一老一少，又向窗上窜去，姓叶的一手一个拎下来掼在座位上，而且点了他们的穴道。

中年人点一点头道：&ldo;老弟，手脚挺麻俐嘛！&rdo;姓叶的道：&ldo;好说，好说！反正大家都是为他们而来的，干别的不成，看守人质嘛：还凑合……还凑合……&rdo;中年人龇牙一笑，道：&ldo;老弟的台甫怎么称呼？&rdo;姓叶的道：&ldo;在下叶青。&rdo;中年人道：&ldo;不知是什么名门正派的高足？&rdo;叶青道：&ldo;家师是&lso;铁掌开碑水上漂八步赶赡燕子飞&rso;张得功……&rdo;中年人漫应着，显然不信，猛啃他的锅饼。这工夫&ldo;磨刀叟&rdo;已忍无可忍，虎吼着扑了上去。一抓落空，中年人竞移到另一桌上去了；妙的是凳子像吸在他的屁股上似的。

面色一变，&ldo;磨刀叟&rdo;道：&ldo;少卖狂！你就是铁的，老夫也要把你砸成扁的。&rdo;他双臂伸缩&ldo;呼呼&rdo;有声，瞬间抓了七八次之多。

中年人坐在凳子上左右前后摇晃，每一抓都堪堪擦身而过。识货的人当然知道这一手叫着&ldo;喜鹊闹枝&rdo;，铁板桥上工夫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才能做到。

&ldo;磨刀叟&rdo;此刻是羞刀难入鞘，刚才对付那些货色的洒脱劲早就不见丁，瘦细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掌雨点似地罩落，中年人居然没有离座。

&ldo;磨刀叟&rdo;似乎应该知难而退了。武林中人到此地步是很可悲的，既不能战也不能退，当然也不能和。

不知是什么身法，&ldo;磨刀叟&rdo;的拳掌全部落空，中年人已到了他的左后侧，─掌拍下砰然有声。

&ldo;嗷……&rdo;&ldo;磨刀空&rdo;倒在他原先磨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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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七章

第七章

中年人看了叶青一眼，目光中有棱有角，道：&ldo;老弟，这就难怪阴丽桃和&lso;磨刀叟&rso;等人走眼哩！&rdo;叶青道：&ldo;这位仁兄的意思是……？&rdo;中年人道：&ldo;以老弟这点年纪，居然作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他们的败亡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老弟，你真行！&rdo;叶青摊手一笑，道：&ldo;仁兄误会了！在下是局外人，一直没有出手。&rdo;中年人晒然道：&ldo;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老弟事实上早已出手了，只是他们那些蠢货有眼无珠罢了叶青摇头苦笑，道：&ldo;这位仁兄可能对在下看走眼哩！贵姓啊？&rdo;中年人漠然道：&ldo;贱姓姜。&rdo;叶青道：&ldo;姜兄武功盖世，在下开了眼界。&rdo;中年人道：&ldo;老弟，姜某的作风一向是胡同赶羊，直来直往，所以交了不少的朋友，姜某不喜欢说话转弯抹角。&rdo;叶青抚掌道：&ldo;在下也是一样，作人作事一向干脆，可是这些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姜兄为武林除害，真是大快人心。&rdo;姓姜的道：&ldo;像&lso;磨刀叟&rso;这种人，在武林中作孽不少，可以说死有余辜，相信在下不来，老弟也绝不会放过他的。&rdo;叶青道：&ldo;姜兄把在下估高了！这些人齐集伤心河畔，一定有所图谋，姜兄必知其中原因。不知在下可否与闻？&rdo;姓姜的道：&ldo;老弟太谦虚了吧？相信你比姜某更清楚口巴？&rdo;叶青茫然道：&ldo;在下只听说这些人要在此劫一件暗镖，这暗镖价值连城，如此而己，莫非暗镖就在这一老一少二人身上？&rdo;姓姜的冷笑道：&ldo;老弟年纪不大，说谎的工夫却是高人─等。&rdo;叶青茫然道：&ldo;姜兄的意思是……&rdo;姓姜的冷峻地道：&ldo;姜某听说这些人齐集此处，都是为了自身的利害，而不是为了什么暗镖。老弟明明知道这一点的。&rdo;叶青连连摇头，道：&ldo;不知这些人来此到底为了什么？&rdo;姓姜的眼珠疾转一阵，道：&ldo;老弟可知道……&rdo;叶青道：&ldo;姜兄为什么不说了？&rdo;略一思索，道：&ldo;其实事到如今，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秘密了。何况在场的人也都是有心人，说不定有人比我还清楚吶！&rdo;叶青道：&ldo;姜兄有话自管说，相信你也不会让秘密泄漏的。&rdo;姓姜的仰头凝思一阵，道：&ldo;老弟一定也知道，明熹宗大背之后，庄烈帝即位，jian宦魏宗贤获罪碟死的事吧？&rdo;叶青淡然道：&ldo;当然，这是天下人共知的快事。&rdo;姓姜的卖弄似的，道：&ldo;可是魏宗贤的余党未除，后患无穷。&rdo;叶青点点头道：&ldo;姜兄是指王水光、高捷和史坤者流？&rdo;姓姜的喟然长叹，道：&ldo;不错，这些恶宦太监，该死了名将熊廷弼，如今忠贞的大将袁崇焕也被诬陷赐死，因此叶青道：&ldo;尽人皆知，熊、袁二位名将，功在国家，而朝廷竟未念其汗马功劳，动辄处死，大明的江山怕是不会长久了。&rdo;姓姜的连连点头，道：&ldo;老弟，你说的虽是句句实话，若在有心人面前说出来，伯有诛灭九族之祸吧？不过，老弟总是个志同道合的人，这一点不容置疑。&rdo;叶青忿然道：&ldo;事实如此，姜兄莫非认为熊、袁二位罪有应得不成？&rdo;姓姜的傲然一笑，道：&ldo;在这方面，姜某知道的可能比老弟要多一点。&rdo;叶青抚掌抱拳道：&ldo;长夜无聊，姜兄何不谈谈这些鲜为人知的秘闻？&rdo;晒然一笑，姓姜的明知叶青在套他的话，却也不在乎，凡是到此地步，还活得很自在的人，都有点道行，他道：&ldo;如说大明江山难以长久，熊、袁二位忠良之死是近因，而远因，却是大明皇室自己搬砖打脚……&rdo;叶青道：&ldo;愿闻高见秘辛。&rdo;姓姜的凝思一会道：&ldo;老弟应该知道，明成祖篡位，求助于清，那时清兵尚未入关，大将冗良哈，放叶朵颜三卫、辽东及寅大两重镇，而使中间隔绝，彼此不能呼应的事吧？&rdo;叶青道：&ldo;曾有所闻……&rdo;&ldo;砰&rdo;地一声，姓姜的拍了桌子一下，道：&ldo;如果大明必亡，这是远因，也是最大的致命伤。&rdo;叶青作恍然大悟状，道：&ldo;莫……莫非今夜来此送死的各路人物都是昔日魏宗贤的&lso;东厂&rso;、&lso;西厂&rso;、&lso;左右拥护&rso;、&lso;五广&rso;&lso;五彪&rso;&lso;十孩儿&rso;及&lso;四十孩儿&rso;中的人物？&rdo;姓姜的长长地吁口气，道：&ldo;老弟，以在下阅人的经验，总以为你不是为非作歹，为虎作张的人，仪表堂堂，英华内蕴，所以在下有些话也不忌讳你……&rdo;叶青有点感佩地道：&ldo;多谢姜兄的推心置腹……而在下也不忌讳姜兄。&rdo;姓姜的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ldo;那么老弟的来历是……？&rdo;叶青神色一肃，道：&ldo;在下只是个看热闹的人，但相信姜兄不会满意。&rdo;姓姜的自然不会满意，所以也不会挑明自己的身份，却笑笑道：&ldo;老弟，虽然你对姜某未能推心置腹，甚至一直在玩弄小聪明，可是姓姜的并不怪你。如说你只是个看热闹的人，老弟真是艺高胆大了！&rdo;叶青道：&ldo;据说魏老jian害死的忠良不少，如忠臣杨涟、左光斗等人，就是阉党以&lso;东林党&rso;之罪名捕杀的。另外还有&lso;六君子&rso;及&lso;七君子&rso;也是阉党屠刀下的牺牲者。&rdo;&ldo;嘿……&rdo;姓姜的冷笑道，&ldo;老弟，你大概知道，凡是参与今夜这个盛会的人，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伤心渡。老弟，如果你真是一个置身事外，只为了看热闹的人，这又何苦？&rdo;叶青摊手道：&ldo;姜兄，这我就不懂。为何会有这次血腥的杀伐？&rdo;这小子说话总是避重就轻，不着边际，滑不留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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