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呀,老是这么心软。&rdo;
像是责骂又像夸奖。
导师背着手慢慢悠悠走远:&ldo;下了早班就去休息吧。&rdo;
男孩懵懵懂懂地说:&ldo;哥哥是好人,我有个秘密,妈妈说不能告诉坏人,但是我要告诉哥哥。&rdo;
陆桦言好脾气地笑着:&ldo;什么呀,憋着难受告诉哥哥,哥哥不会说出去的。&rdo;
&ldo;我有特殊的病,妈妈不让我说,怕我被人欺负。&rdo;
小男孩浅浅一笑,&ldo;但是哥哥这么好,肯定没关系啦。哥哥也告诉我个秘密吧,我们来换秘密呀。&rdo;
陆桦言看着不远处的母亲,身形消瘦,面色蜡黄,突然有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ldo;能不能具体告诉哥哥,你是什么病啊。&rdo;陆桦言摸摸男孩的头。
&ldo;妈妈说,我是艾滋啊。&rdo;
男孩还在天真无邪地笑,&ldo;小时候小伙伴一听我的秘密就会跑掉不和我玩,但是哥哥是不会跑的吧?&rdo;
&ldo;我真的不想像光头强一样,没有朋友还老被欺负。&rdo;
&ldo;你等一下哥哥,哥哥去办点事。&rdo;陆桦言心头一震,先安顿小男孩。
&ldo;好。&rdo;
小宝站在原地看着哥哥的背影,哥哥这么好,一定会经常找他玩的。
陆桦言踉跄着跑道分诊台找导师:&ldo;刚刚那个孩子有艾滋,我得先去找阻断药。&rdo;
&ldo;快去,快去。&rdo;
导师大惊,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孩子的母亲,&ldo;孩子有艾滋,为什么不早说?&rdo;
&ldo;医生,你得救命啊,我怕你们知道他有病不救他。&rdo;
一旁的母亲咬着嘴唇,&ldo;你们都是大医生,穿起这一身白大褂来,肯定就没事了。&rdo;
&ldo;白大褂又不是加金加银,和防弹衣一样能防百病。&rdo;
导师看着自己得意门生白大褂的背影太阳穴突突直跳。
强憋着一口气才没破口大骂:&ldo;我们医生又不是不治,早说出来我们会更注意啊,不知道血有没有沾到的伤口,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学生就不是孩子了吗?&rdo;
他非常看好陆桦言,这孩子家境优渥,却难得能沉住气,一步一步都稳扎稳打,绝对是外科一个好苗子。
现在轮转到他们急诊科出来这么个事,于公于私他都气不顺。
&ldo;你知道,培养一个医生多难吗?&rdo;
&ldo;五年本科三年研究生两年规培‐‐十年才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小大夫。&rdo;
他气得咳嗽,&ldo;人家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惯大的?他在穿上白大褂之前也是个普通人,一腔热血来学医。你们这样搞,没人来当医生了社会怎么办?&rdo;
母亲双腿一屈再次重重跪下:&ldo;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怕你们不救他。&rdo;
&ldo;我们小地方的医生一听艾滋就摆手,我没法子,只能抱着孩子坐了两个小时的班车来大城市求你们看看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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