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上下乱做一团,南宫轩将所有府门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同时将这几日和老赵接触过的人、进出过他房间的人全部挨个询问搜查。
折腾了半日也没有得出什么究竟,买豆干儿是前几日的事儿,为老赵捎买豆干儿的仆人年纪小,见了这种阵仗早吓懵了,根本想不起这事儿来,再说买豆干的银子都算在了公账上,所以仆人也不敢声张。
到了该接头的日子,李侍卫迟迟等不到老赵出现,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不是老赵被人发现了。
后来他悄悄打听,才得知老赵已经暴毙身亡,他不敢耽搁,慌忙快马加鞭进京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
“什么?你说南宫府里接头的人死了?”皇上闻言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李侍卫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禀皇上,奴才多方打听,确定消息无误。”
“竟然有这种事?你不是说那个人年纪也不大吗?怎么突然死掉了?”皇上惊奇的问道。
“是啊,皇上,那个人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奴才也打听清楚了,听说好像是被什么人害死的,一定是南宫府的人得知了他是奸细,索性除掉了他……
“放肆!那宫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没有朕了?他们这么做分明是给朕下马威,是在给朕示威!”
李侍卫见皇上面色铁青,知道是龙颜墨大怒,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皇上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李侍卫答应着,又迟疑着问道:“那,要不在南宫府再寻找一个合适的眼线?”
皇上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南宫府已经有所察觉,必然会有所防范,就算再寻找眼线也是无济于事,南宫府树大根深,朕一直都不愿意轻举妄动,但事到如今看来朕真的要动一动了,你让太监传旨,宣王尚书进见。”
约莫半个时辰,王尚书便匆匆进宫面见皇上,他五短身材,生的十分魁梧,看上去像是一个武将,但此人却是科举出身的文臣。
刚进入大殿,王尚书就扑倒在地叩头行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德志,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有何事情吗?”
见皇上询问自己,王德志连忙抬起头来,他满脸横肉,却带着一脸的谄媚,如同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里放射出贼光,他环顾左右,见偌大的殿内只有他和皇上两个人,平日里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已经离开,便猜出了皇上的心意。
他眼珠转了一转,嘻嘻笑着说道:“皇上这个时辰召微臣前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儿吩咐微臣去做。”
“呵呵,你倒聪明乖觉,不错,朕此番召你,事关重大。”
皇上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朕知道你向来公允正义,做事讲话都客观公道不偏不倚,你对南宫府有何看法,说来于朕听听。”
王德志是天汉王朝的老臣,自从二十多岁中了科举之后一直做京官,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
他表面上憨厚正直,实则阴险狡诈,他知道皇上疑心重,所以平日里从不和其他的同僚结交,以免落下一个结党营私的口实。
凭借着察言观色的好本事,王德志深受皇上的宠信,但实际上他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奸臣,早年南宫老爷子在朝堂的时候,就曾经多次正面和王德志发生过冲突。
王德志表面上大度宽和,实际却怀恨在心,一直想办法要绊倒南宫府,无奈南宫家业广大根深蒂固,寻常人根本动不了南宫府。
今天王德志见皇上询问起南宫府,心里有了主意,他满脸堆笑说道:“皇上今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南宫府在咱们天汉王朝可是有名的名门望族,上到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童,谁不知道南宫府两代人忠君报国,为天汉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皇上的微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皇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峻,眉头也越皱越深。
王德志心里不由暗自得意,他之所以夸赞南宫府,就是想激起皇上的猜忌,南宫府在民间威望越高,对皇上就越是一种威胁和风险。
皇上沉默了半晌,说道:“王德志,朕知道你是老臣,一向秉公处事,南宫家为皇室卖命多年,朕心里也清楚他们的功劳,可是如今南宫府功高盖主,仗着自己往日的功绩,越发连朕不放在眼里了!”
“哦?居然还有这等事?论理南宫府虽然功高劳苦,但这么多年,皇室对他们的赏赐大家都看在心里,南宫轩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情报阁的首领,皇上对他的提携之情恩重如山哪,南宫府应当知足才对啊,怎么敢对皇上大不敬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皇上冷眼看了一下王德志,这个王德志真是聪明,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味的替南宫府说好话。
他冷声说道:“朕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南宫府确实对朕心存不满,朕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一杀南宫府的威风,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德志巴不得南宫府衰败,自己好报当初的一箭之仇,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南宫府根深叶茂,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南宫府的势力不是一天形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绊倒,与其现在打草惊蛇,还不如相机行事。
想到这里,他拱手对皇上说道:“皇上三思,皇上请仔细想一想,那南宫老爷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是同僚同党同乡同门无数,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今皇上如果发难,说不定会惹恼他,到时候万一南宫府奋力反击,事情反而不好办,以微臣之见,倒不如从长计议。”
皇上皱眉说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们只知道让朕从长计议,朕已经忍耐了多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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