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拳头又硬了。催催催就知道催,叶叙川是指挥使失散已久的亲爹吗?每年孝敬他三个优秀细作,连上坟都没他这么准时的。添酒开宴,烟年自顾自饮杯中杜康酒,不发一言。燕燕规规矩矩扮演着她的角色。酒过三巡,她才切入主题,状若天真,不动声色地提一句:“烟年姐姐做叶大人的外室,一定十分辛苦。”“算不上辛苦,”烟年皮笑肉不笑道:“想当初我在红袖楼迎来送往,累得像头老驴一样,如今的日子与之相比,已经松快得多了。”燕燕嘴里发苦。不做人的是指挥使,年年你不能把火往我这儿发啊!“是么,”燕燕硬着头皮聊下去:“我听闻叶大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烟年姐姐能做他外室,当真是了不得,说不定以后还能入叶府的门,做正经的侍妾呢。”“哦?我倒是没有这等上进心。”烟年道:“近来大人事忙,我不便叨扰,还是往后再说吧。”“叶大人每逢佛生之节,都要前去明华楼宴客的。”烟年不为所动:“甚好,明华楼酒菜美味,舞伎身段也妖娆,叶大人果然眼光独到。”燕燕见烟年油盐不进,浑然一副滚刀肉模样,也干脆豁了出去,猛灌一口黄汤,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诸位姐妹,说起叶大人,那可真是我们国朝大大的英雄。”橙红酒液飞溅,更为她的话语添一份豪迈。“当年国朝北伐,势要令数十万雄兵踏遍燕云十六州,夺回自前朝起就落入北周之手的故地,只可惜叶氏蒙难,军心不齐,竟兵败如山倒。”烟年嘴角笑容渐隐。“十载卧薪尝胆,叶大人如今已官至二品,有朝一日,定能重振旗鼓,夺回燕云故地!”燕燕装作一派天真,热热切切道:“哪怕血流漂杵,赤地千里,也是应当付出的代价呀。”她话音落地,众女嘻嘻哈哈乐作一团,调侃她黄毛丫头一个,偏要操天下大事的心。群雌粥粥,女声噪杂。觥筹交错的缝隙中,露出烟年毫无情绪的双眼。杯中酒早已凉透,她一言不发,离席而去。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烟年信手折下一支杏花,然后远远扔进了水沟中。碧露在旁小声嘀咕一句:“……真个矫情。”烟年猝然转过身,又折一枝杏花,用力掷在碧露脸上:“你住口。”碧露懵了。烟年性子温柔和善,哪怕自己平日里出言不逊,烟年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懒得与她计较。谁知她今日竟然发了作,这一花枝子抽得碧露脸颊生疼。只见烟年眼眶湿润,泪珠子在一对妙目中来回打转,好像只张牙舞爪的番邦猫一样,声音却哽咽:“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嫌我出身低,没有依靠,好不容易入了叶大人的眼,却又倍遭冷落。”“但我并非当真柔弱可欺,你妄图爬到我头上,是全然错了主意!”“娘子息怒!”香榧连忙道:“此处人多眼杂,先回宅子里去可好?”“不好,”烟年的泪顷刻泼洒下来,淅淅沥沥如梨花带雨:“凭什么她大庭广众下便可侮辱我,而我想教训她,还要先挑个风水宝地?”碧露也哇地一声哭了。天可怜见,她不过随口一说呀,哪个仆婢不暗地里刻薄主子的?她冤枉死了!两个女人哭作一团,闹得香榧一个头两个大,劝也不是扶也不是,恨不得自己也加入他们算了。嘈杂围观人群中,燕燕提一包茶饼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根据北周细作先锋操练营第三堂课第二小节,闹事,乃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小可撒泼打滚,大可起兵窃国,其中尺度需自行拿捏。但不管以什么手段闹。以什么心态闹,最要紧的一点是:要有明确的目的。将碧露扭送至管事处,烟年往管事的太师椅上一坐,言简意赅道:“把这丫鬟打发了,我这外宅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外宅管事是个中年秃子,拥有丰富的纠纷处理经验,见状也不多言,直接递了话回叶府,叫他们换个丫鬟来。两日后,碧露喜气洋洋地走了,换来了个一脸晦气的新丫鬟。新丫鬟也是个家生子,原在府里待得好好儿的,忽然被派来烧冷灶,自是老大不情愿。于是,入外宅第一天,她刻意毛手毛脚干坏了几件事,还学着碧露,背地里骂烟年骂了整一个时辰。烟年也没令她失望,反手赏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干脆利落,如同掰断一节黄瓜,丫鬟惊叫捂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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