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娅的脚步远离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时,德福街的所有掌柜还在香甜的睡梦中。这些掌柜一直过着幸福安逸的生活,生活在他们那里经常是乐滋滋的,在他们眼里,生活的幸福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有时候他们蓦然感到幸福的无聊和无奈,想自我挫折一下,却没有受苦的机会,有的掌柜于是大逆不道的喊,终生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可回忆的,很想体验一下生活的其他滋味。于是,干起一两件坏事,来调节内心的空虚和无聊。
此时,大部分掌柜都在香甜的酣睡着,但德福街王掌柜的眼睛却睁得溜圆,在黑夜中,这双明亮的眼睛泛着绿光,他翻来覆去,揣摩着山上的情形,突然在黑暗中他咧开洁白的牙齿,无声的绽放出笑意。因为,一切都如同他想象的。
夜,本身就是神灵安排给幽魂出没的。对于活着的生命来说,黑夜只有恐惧和害怕。如果说死寂的夜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那么有风的夜更会使人魂魄出鞘。这时,山间吹动着风,风的呼啸声和嗤嗤的脚步声融会在一起,昏乱的响着,但对于卓娅来说,夜的可怕远远没有人对她的危险来得更可怕的了。她背着酣睡的孩子,高一脚低一脚拼命的逃奔着,跑一会,转过头看看孩子是否醒过来,她生怕孩子的哭泣声招来追踪者。她不小心,踩翻了一块大石头,像做梦似的跌跪在地上,前额撞在一块较大的岩石上,岩石锋利的棱角在她额头上顿时留下一个深沟,滚烫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顺着面颊直往下淌,她的眼睛变得模糊了,身旁的一棵矮树也变得重叠起来,她藤出一只手撑着地站起来,继续往山下逃奔,她疼得浑身痉挛,但害怕与恐惧使她忘记了疼痛和正在涌出的血液,。他满脑子是丈夫僵直的尸体和逃下山的念头。
&ldo;逃,快点逃,快点逃下山,千万别被抓住。&rdo;她喃喃地说,&ldo;出了山我们就安全了。出了山那里就没有人敢杀我们了。&rdo;
她的眼睛越来越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漆黑起来,脚步开始蹒跚越来越不听使唤。但内心的担心和恐惧仍使那双脚机械的向前挪动着。血液滴在胸口处,弄湿了她的衣衫,她已经没有知觉,只觉得那里发热,粘乎乎的。又艰难的挪动了几步,她跌倒了,恍惚中一切都沉了下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她昏死的一个多时辰里,孩子似乎也理解到邪恶的恐惧,竟然出奇的继续酣睡着,没有发出一点不合夜晚的声响。夜晚的种种邪恶的东西在她们周围,山狗在灰暗出处嗷着,笑着,猫头鹰在她们头上哇哇地叫着。
卓娅从迷蒙中拼命睁开眼睛,轱辘了一下周围,见孩子仍像刚才一样安静的睡着,砰砰直跳的心稍微平静下来,血已经不流了。她伸手去摸伤口,刚一触到上面,疼得他她如同被电击了一下,本能地缩回手,她扶着一块岩石挣扎着站起来,但失血太多,她的眼睛看到的矮树和岩石仍然是重叠的,就连孩子也是模糊的。她依靠在一块岩石上,动了几下,但手始终没敢放开,因为眩晕使她没有站直的可能了,她的眼睛暗淡下了,看着岩石锐利的棱角,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脊背一道铁寒。如果再不逃脱的话,这块岩石也许就是她和孩子的墓穴,她想到这里,于是对丝衣产生了憎恶,她从衣衫胸口处掏出丝衣,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把它甩在地上,她对它已经憎恨到了极点,因为它,自己的房子才被烧掉,落得无家可归,因为它,丈夫才被打死,因为它,自己和孩子被在山上围着追杀。她恶狠狠地盯着丝衣,它似乎想用对它的憎恶来释放内心的怒火,她的眼睛是火辣的、直勾勾的。
不多的的几只蚊子不知好歹的绕着它乱叫,她没有去理会,她只想恢复一下平静,来挽救孩子和她的命,此时,除了孩子,她什么也不在乎,即使他们想要她的命,她都可以爽快地答应,让他们随时拿走。但孩子的生命绝不能轻易葬送,绝不能让那些邪恶的幽灵吞噬了孩子。于是,她再次振作精神,使尽全身力气,咬着牙继续奔跑起来,她脚下所踩到的一切都是绵软的,只感到脚一高一低的踩下去。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次她感到跑起来很轻松,没有任何疼痛和疲困。她绝不会让孩子和丝衣落入他们手中,如果说,她刚才把丝衣扔在地上时一种发泄,那么她现在捡起丝衣揣在怀里逃奔就是一种报复,是一种报复心驱使她只有这样干,才能使死去的丈夫安心。
她整夜走着,连快慢都没有改变过。她知道那些追踪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现他们躲藏的岩洞,他们就会很快追上来,进行搜索和判断,不久他们就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从那儿往下找就容易了,因为站在那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山腰。卓娅可以想象到他们匆匆寻找踪迹的样子,他们会像一条有经验的猎狗,匆匆地走上几步,观察着,又匆匆地走上几步,爬在石头上用发达的嗅觉进行判断,接着就顺着石子翻滚的小路狂追下来。
第八章大结局人性的罪孽
卓娅走了整整一夜,这时,东方已经泛白,启明星也已经隐去。卓娅隐隐约约地听到说话声,于是急忙将身子缩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她的心由于过于恐惧而停止了跳动,忘记了呼吸。那几只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她躲藏的岩石旁边,他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些邪恶的话语了,她丝毫不敢有一点响动,那怕交挪动一下。她恐惧地紧贴在岩石背着月光和路的一面,但即使铁的再紧,对于一个熟练的猎户来说,发现与夜不符合的影子也是容易的。追踪者慢慢地向她这里靠来,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此刻最担心孩子会醒,因为他每次醒来都会像所有的小孩一样哭泣,她在恐惧中开始无助的祈祷,祈祷孩子熟睡,祈祷猎户赶快沿原路返回重新进行搜索。这样她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跑下山,但现实总是会捉弄苦难的人们,那些可怕的声音愈来愈近,突然,前方远处几只夜鸟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各自凌空一阵乱穿,于是一个幽灵开口了:&ldo;在前面,快,马上就可以抓到她了。&rdo;于是,他们纷纷奔跑起来,邪恶的脚步声响彻了整座山,石子被踩得咯咯作响,四处翻滚。终于,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远去,卓娅听到声音愈来愈小,直到消失,她这才松弛下紧绷的神经,倒舒了一口气,在此站起来,突然间,一声魔鬼般的声响响彻了整座大山,打破了黎明前的黑夜,这一声来得太突然,以致卓娅没有丝毫准备,她束手无策了,由于过于紧张,她的浑身微微颤动起来,她的脸色铁青,嘴微翘着,她现在已经用手完全笼住了孩子的嘴,但一切还是晚了。因为对于一个高明的猎户来说,要分别孩子的哭声和动物的嚎叫是容易的。孩子得以哭泣虽然不大,但足以使刚刚消失的追踪者闻声赶来,因为夜的过于宁静给任何异样的声响都留下让人分辨和思考的空间。她恐惧的直起腰,沿原路继续往回跑,这次她眼前彻底昏暗了,因为现在的周旋只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她根本不会再有下山走出山口的希望了。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希望时,她的精神和力量也会随之丧失殆尽,现在她背着孩子,宛如背着一座大山一样沉重不堪,步子也变得缓慢松散起来,孩子得哭声仍在继续,但她顾不上用乳汁来阻止孩子的哭泣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有任何耽搁。也许,当一个人面临死亡时,哪怕最没有用的生存方式,他们也会毫不吝惜的去试一下。卓娅此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但倔强的性格和种族赋予她的抗争血液使她依旧垂死挣扎。追踪者已经上来了,她已经不顾孩子和自己是否会摔倒,或者被岩石锋利的棱角割破,她连滚带爬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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