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匿寨的“祖神奶奶坛”不是个一般的“祖神奶奶坛”,因为这十里八乡所有的匿族,都是从这个寨子分出去的,也就是说,楚阳现在所在的匿寨,是祖寨,他们的“祖神奶奶坛”,是独一无二的祖坛。
老歌师请来了村里另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这个人是祭祀萨神的主持,匿寨的坛师。
坛师听了老歌师的话,独自去了一趟祖神奶奶坛,在那里独自念唱有词,吹奏芦笙。许久之后,他从那坛里出来,面色严肃地说道:
“萨神请他去一趟萨地。”
听闻这个消息,老歌师面色一变道:
“萨地从未有人入内,我们历来都是在入口之处求得萨神之音,他如何去?”
“萨神旨意不可随意揣测。”坛师制止老歌师继续质疑,转而对楚阳说道,“我们匿族的族神,请你去一趟我们的祖地,那地的入口是一个朝下的洞口,吊垂火把入内则灭,但是我们每一代歌师和坛师都要到那个入口处学习噶密!年轻人,现在祖神请你下到我们匿族深不可测的萨地,你愿不愿意,敢不敢去?”
只见楚阳微微笑道:
“我去。”
要开萨地入口之事极为神圣,坛师虽然得了萨神旨意,但是该有的仪式全都不能少。
坛上的宝伞被请出,由坛师握着撑在手里,村中的歌者和芦笙队按照村寨走向歌唱吹奏绕行,到了寨尾,留下两个芦笙手随着坛师,楚阳跟在三人后头,在山中行走。
这萨地入口是在一个有一条泉水流出的洞内,坛师点燃了随身所带的火把,入洞后站定,地上有八个小坑,小坑上各有一个字形,却是楚阳以灵视看到的那八角楼八根柱子内所出现的字形一样,俱是楚阳一族标明方位的文字。
这坛师在八个小坑上放上了八支蜡烛,一一点燃,然后开始喃唱,每唱一段,身后两个芦笙手就呼应一般地吹上一段。
不多时,洞内产生了如同回应般的声音,坛师这才停下喃唱,拜过萨神,对楚阳道:
“萨地的入口已经打开,请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坛师内心深处觉得这年轻人会望而却步的可能性很大。这萨地的入口是个深不可测的坑洞,这人没带任何设备来这里,坛师自己信奉萨神,认为自己的生命身体最后也会化为泥土与萨神连为一体,所以萨神如果有旨意让他进入萨地,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一切成谜,但到底不是将生命都愿意奉献给萨神的坛师。
但却见楚阳走到那看似无底的坑洞边上,抬脚迈出,脚下竟然生出一朵金火,将他下落之势托住,看起来竟似步步生莲!
看到楚阳一步一步向走台阶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坛师跪地拜倒,赞叹萨神的无上神通!
楚阳一路下行,四周一片黑暗,连金火的光亮,都似乎找不到边际。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洞壁四周开始出现了非常黯淡的、乳白色的幽光。
就在此时,楚阳终于双脚踏上了实地。
在他双脚踏在实地之上时,仿佛落地的声音惊起了地底的回应一般,一个个字的声音在他身边环绕响起,楚阳抬手举起一朵金火,看清了萨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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