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论男女，为了平衡政权，即便觉得麻烦，后宫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何况凌霄本来就是个不知情为何物的！

她真正懂了情爱这回事，大概是是从萧小将军走的那日开始算起。

年少有为的萧小将军，身骑白马，不知道勾走了京城多少少女的心魂？他却娶了宫里的小透明明珠公主。

甘愿臣服，做公主手中的剑，除尽前方一切障碍。

从公主成为女皇这条艰难路，他跟着未曾有过一秒的后悔，曾经为了保护明珠，心脉受过伤，所以后来的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

面对残酷的现实，人的适应力总是强的可怕，最开始朝臣还有要以死明志的，但是后来，却开始挖空心思的想填充君主的后宫。

凌霄不在乎这些，反正进来也是犄角旮旯的宫殿一扔，无所谓谁，她在乎的百姓不能再蒙昧，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她既然当了封建王朝的革新者，自然不能让她身后千千万万的女子再回到甚至在她之后，被打压到更不堪的地位。

所以，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她的丈夫，她现在的正宫萧小将军，身子有些烦闷，心情也不爽利，身上的旧伤更是隐隐作痛。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狐裘，难得凌霄有点空闲，便被他唤来看雪。

雪很大，白茫茫的。

屋檐树枝上不一会儿，就挂了满满一层。

“你的手指冰凉，回屋中烤烤暖炉吧！”

“陛下忘记从前我也是手拿长枪的人了吗？”

“我未曾忘记！

只是，你，后悔吗？”

在这雪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凌霄突然问道。

“为天下生民立道，陛下呢？陛下可能后悔？”

“那自然不可能！”

凌霄立马开口。

她的父皇是个贪图享乐，太子是个好的，但是脾气优柔寡断，又被亲情拉扯限制，二哥到是个工于心计的，但是若是他登位，百姓只怕有苦头吃，剩下的人，也是各有各有各的问题。

凌霄从来没有觉得，踏上这条路是个错误！

“陛下都不后悔，我自然也不会！”

说完这话的萧小将军，轻咳了一声，眸光看见满是血迹的手帕，微微闪烁，有些失神。

“陛下，皇位是个祭坛，也是一个无底的漩涡，人心难测，您···你要好好的！”

话到最后，那句敬语最终化作亲昵的你。

凌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刚要侧过身，想要问句。

“陛下，今冬的梅花可真漂亮，可否为我摘上一枝？”

“当然！”

凌霄自然应下。

她埋下心底微微不好的感应，走到不远处的梅树前，比量了又比量，摘下一支最艳的红梅。

“你看这株梅花生的最好，你可···喜欢···？”

回过头的声音渐渐消失，只见到一个微微摇晃倒地的身影，甚至倒地的最后一秒，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安抚。

安抚凌霄，不要失神，不要慌张，他只是有些累了，先行一步！

······

凌霄其实没觉得自己爱萧小将军，但是之后漫长人生的很多个节点，她却总是想起。

想起，其实从前有过那么一个少年，如暖阳的光，肆无忌惮的照耀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