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省的人们过得很幸福,宋林看着身边不同的人,战争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的影响都被掩在这夜色深处。
宋林走了一会儿就开始疲倦,明明睡了一个下午,到这个时候却感觉累。
他在停在天桥下,灯火阑珊,蹲下去,抬眼就是光芒闪耀的巨大标志。
&ldo;只说这个地方,你想留下吗?郑暄,你实话跟我说。&rdo;
宋林指着那灯光,很少有人会拒绝光的温暖。
郑暄沉默了很久。
&ldo;……不知道。&rdo;
他说不知道,的确,宋林自己也不知道,他茫然了,突然觉得背后的包沉甸甸的,让他有种背负不起的错觉。停下来,学着这里的人们生活,他们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衣着光鲜,吃饭菜,说不定还要找个女人,生一群小孩儿,最终以此为家,与这个城市融为一体,生、老、病、死。
宋林缩缩脖子,站起来。
&ldo;我们回去吧。&rdo;
不行的,他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宋林想,流浪比较适合他。
&ldo;好。&rdo;
两人慢吞吞的走回去,一路都格外沉默。
第二天,有人来找他们去&ldo;谈话&rdo;,宋林听见这两个字就想笑。
接见他们的是徽市的市长,他双手背在身后,进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只看见他的背影。
&ldo;来了。&rdo;
他转过身,明明是笑着的,却没什么温度。面对这个中年人,宋林有些僵硬。
&ldo;宋林,好久不见了。&rdo;
他绕道办公桌后面,坐下,很随意的指了指面前两把椅子。
桌上摆着三杯热茶。
&ldo;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rdo;
他叹息一声,脸上没有了笑意,望着袅袅升起的水汽,竟然在两人面前发起呆来。
像是突然回到了他们的那个年代。
这个人……宋林身体微微发抖,他是研究所的上级之一,时隔多年,宋林依旧记得他,这记忆刻进血肉,几乎要让他发疯。
他亲眼看见这个人拿着枪,打爆了他父亲的头,那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漠然,看着他们一家人,就像是望着一堆垃圾。
&ldo;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rdo;
这人的语气几不像是可惜,也不是惊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这个事实让他的生活又多了一个谈资而已。他只是随意的扫了宋林一眼,儿时的记忆就一下涌了上来,宋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阴冷又擅于玩弄人心的疯子。研究所那么多人,宋林只记住了他一个,追杀他们的也有那么多人,宋林依旧只记住了他一个。
汪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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