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呆了呆,说道:&ldo;你说什么?&rdo;
景风望着她,说道:&ldo;你乖乖地,我说给你听。&rdo;
幼春望着景风,渐渐地镇定下来,不吵不嚷。
景风将她环在胸口,说道:&ldo;当初,是你母妃知道有人害我,故而让你通知我,我得了信,便想出城,不料那害我之人知道了你母妃走漏消息,她奈何不了我,就在你跟你母妃身上出气,你母妃得知之后,便叫人暗暗告知我,求我救人。&rdo;
幼春大惊,她那时候小,哪里知道些宫廷里头的尔虞我诈,阴险毒辣?此刻听景风说出来,不由地大大地震惊,更是心惊肉跳。
景风望着她,说道:&ldo;我当时自顾不暇,然而事情迫在眉睫,我只好叫个亲信冒险进宫,只是当时那人已经将桃宫盯得死死的,要将人都救出来谈何容易,你母妃就叫我的人只带你一个出来,后来桃宫起火,实则是你母妃自己放火……&rdo;
幼春闭上眼睛,叫道:&ldo;……不、不要说了。&rdo;
景风说道:&ldo;然而这一切都是有人逼的,……我便在外头苦等你,谁知道我那亲信被追兵追的急,无法跟我碰头,就此失散……后来,我心也淡了,埋名隐姓的在妙州,天可怜见,那日竟让我在妙州见到你……&rdo;
幼春伸手抱着头,说道:&ldo;我不要听了。&rdo;
景风身子微抖,说道:&ldo;祥嘉,那害你跟你母妃的,就是先皇后,不过此刻,她已经不能再害你了……只是,因为同你失散,又找你不到,我深为自责,若非我当时用人不当,也不会叫你吃那么多苦头……祥嘉……抱歉。&rdo;
幼春伸手用力擦眼睛,说道:&ldo;我不要听了,你不要说。&rdo;
景风用力将她抱住,说道:&ldo;祥嘉,我答应你,以后会对你很好,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么,这宫里,我只有你了,你答应六叔,好不好?&rdo;
幼春垂眸,心里翻江倒海般难过,听到景风说到此处,便道:&ldo;你不要如此唤我,我不是……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出去,要出去。&rdo;
景风心头一颤,双眸一利,说道:&ldo;你……仍旧想跟秀之一起么?&rdo;
幼春咬唇说道:&ldo;嗯……我不喜欢这里。&rdo;
景风说道:&ldo;你怕什么,那些害你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景风叔,我会好好地疼你,爱你……你不是也喜欢景风叔的么?就答应我不要走,好么?&rdo;
幼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说道:&ldo;我……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留在这里,我……&rdo;她嗫嚅了一番,终于说道:&ldo;我想大人。&rdo;
景风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御医熬了&ldo;定神散&rdo;上来,景风亲自喂幼春喝了,这汤药里头有安眠的药粉,很快的幼春便睡了过去。景风在床边看了许久,终究起身,走到外面。
站在玉柱跟前,俯视面前宫阙连绵,江山如画,风猛烈吹过来,身上袍袖随风舞动,然而心绪始终沉沉,再烈的风也吹不散吹不动。
幼春在宫内呆了两日,只觉得度日如年。每日茶饭渐少,景风只好每顿都盯着,幼春不吃,他便亲自将人抱了,一口一口喂过去。幼春发脾气吐掉,他就耐心再喂,又细声软语的安抚,幼春到底未曾长大,见他如此,渐渐地就觉得对不住,便逐渐不再如先前一般抗拒。
只是虽然如此,却比昔日更寡言少语,无事便只逗弄那只鹦哥儿玩,连宫女也不理睬。景风闲暇时候便来看她,幼春偶尔就问问阿秀的情形,除此之外,也不知要说什么。景风却打起精神来逗引她说话,偶尔说到好玩儿的,幼春便也能笑一笑,她若一笑,景风便觉得满目阴霾都开了,心情舒畅十分。
一直过了三天,幼春心急如焚,闲着无事就数手指,按倒两根,三根,剩下两根,便喃喃自语:&ldo;大人,你快来接我呀。&rdo;景风起初见她呆呆地一人如此,还不知为何,看了数次,又隐约听她说什么,便自知道其中缘故。
是夜,景风便同幼春两个吃了晚膳,景风见幼春郁郁地,只想去睡,便道:&ldo;祥嘉,我听闻你喜欢喝波斯那头的葡萄酒么?&rdo;幼春一怔,问道:&ldo;怎地了?&rdo;景风说道:&ldo;前天有几个西域的使者过来,进贡了几瓶,你若喜欢,我叫人拿来给你喝。&rdo;幼春听他说起,便想起跟阿秀喝酒之事,一时很是心酸,忍不住就又伸出手指来数。
景风看她动作,只当未察,便叫人将酒取来,亲倒了一杯,递给幼春,幼春拿了,呆呆看了会儿,终于喝了口。甜甜的酒进了心底,却总觉得苦涩,幼春望望景风,嘴唇动了动,终究未曾出声,只低头喝,片刻竟喝了几杯,便有醉倒之态。
景风将她抱了,令她靠在胸口,缓缓叫道:&ldo;春儿……&rdo;幼春靠在景风胸前,说道:&ldo;大人,你藏了好久,都不给我喝……好坏啊。&rdo;景风手上一颤,紧紧地便握成拳。
宫人们都退下,景风抱了幼春到了床边上,却不舍的放手,低头看过去,是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倘若……倘若不是他最为亲近的人……
景风伸手,从幼春的脸颊上抚摸过去,一直到了脖子上,手指反复流连之间,终于碰到一物,拿出来看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
正此刻幼春说道:&ldo;好热,大人……春儿好热,你抱抱我……&rdo;无知觉的低声喃喃地。
景风手上一颤,烛光之中的脸色竟有些狰狞,手上握着那根链子,用力一掐,顿时断做两截,景风将那链子拉出来,胡乱扔到一边,自己伸手探入怀中,摸了一会儿,掏出一物来,拿在手中看了片刻,便缓缓地给幼春系在颈间。
幼春似觉得有异,便动了动,嘤咛了几声,景风看她脸红扑扑的,憨态可掬,不由地笑了笑,将幼春轻轻抱着怀中,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低低说道:&ldo;不管你是春儿也好,祥嘉也罢,都留在我身边好么?谁也抢你不走,谁也……不能!&rdo;
一直到第五日上,幼春的精神见好,早早地便爬起身来,打扮整齐,频频地到宫门口探视。景风来的时候,见幼春如此,便笑道:&ldo;怎日怎么这么乖,在这里等我么?&rdo;幼春见是他,略觉得失望,却仍问道:&ldo;皇……皇叔,怎么不见大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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