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婚后主动退出了公司的业务,不然现在的执行总裁也轮不到陆明臣。能弹琴会唱歌,也从不试图发挥这种特长,甘心去教小朋友。他是那样胸无大志,甚至有些烂泥扶不上墙,可是陆明臣分明看到他很快乐。做饭也很快乐,做家务也快乐,整理房间会轻哼小曲,家常便饭也不忘做一些花样来摆盘。别人的轻视和侮辱会被他淡然无视,好像是他拥有一个自己的纯净世界,而那个世界里有取之不尽的快乐。陆明臣被那样的世界所吸引,他孤注一掷地扑上去,却只能透过窗户窥视,最终也没能进入。“明臣,你是不是喝醉了?”丈夫甚少谈论自己,在他眼里自我剖白和敞开心扉是一种软弱和羞耻的事。虽然口齿和逻辑都还清晰,但宋书华知道,他已经醉了,醉得自尊也无法再替他掩饰懦弱。“还好……没醉……”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拉着宋书华支过来的脚踝。突然被抓住的人有点惊吓,下意识想缩回去。陆明臣却把他的腿按住,弓起身,从地板朝他爬过去。靠近了,把人圈在自己两臂中间,酒味浓重的呼吸蒙在他脸上。“阿华,你的窗户,能不能也为我打开……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让我进去才对……”“……”“阿华……这些年,我很想对你毫无保留,可是这实在好累……”“你喝醉了。”丈夫趴在他上方,他扶着对方的手臂,以免他不小心摔倒。“阿华,你是因为喜欢,才和我结婚的对不对?”“……”“阿华……”昏暗中,宋书华不敢看丈夫醉意朦胧的眼,只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和羞愧。“上床去睡觉吧。”“阿华……你爱我吗?“你到底爱我吗?我不知道了,请你告诉我……”宋书华干脆捧着丈夫的脸,用生涩的吻堵住了他的嘴。被吻住的陆明臣终于安静了,身体也完全松弛下来,沉溺又迷醉地拥着丈夫的后背,积极地回应着,不多会儿就反客为主,把宋书华按在地板上,胡乱一通亲吻。宋书华侧着脸看向外面的夜空,天边高悬一轮又圆又白的月亮。又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让他想起陆明臣我愿意,对不起两人沉默一路,离开海滩,坐上回程的的士,陆明臣胸口的气才顺了些,然后就感觉自己反应有点过了。他碰了碰宋书华的肩膀,又拉他的手,见丈夫没有拒绝,便解释道:“我觉得人妖表演很不人道,就跟马戏团动物表演一样。我不想为这个产业链贡献一份力,这是作恶。”宋书华抿抿嘴角,还是辩了一句:“但其实很多表演者都是真正的跨性别者,是他们的自愿选择。而人妖秀是给他们这样可能不如普通人容易融入社会的边缘人群,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平台。”“很好的工作平台?”陆明臣听着丈夫这种狡辩,脑仁就突突开始跳,“你把露胸露腿,靠出卖肉体的工作称为很好的工作平台?“如果说穷困潦倒别无选择,还能理解,但你看这些人,他们就是在自甘堕落。”陆明臣显然是气过了头,但他一想到在een的那一幕,就完全没有办法理性对待。他不希望丈夫从这些人当中找到任何认同感,他绝对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宋书华也有些气闷,他有很多反驳的理由,但见丈夫如此,自然闭了嘴。陆明臣对这类群体从始至终都有有色眼镜,虽然他自己也算是小众群体,但并不影响他把更小众的群体当异常看待,宋书华一直都知道。偏见似乎本身就是人心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而且很难改变。本质上,丈夫和他父亲是同一类型的男人。宋国强和陆明臣一见如故,那么看重他,不是没有缘由的。宋书华也曾试图改变自己的父亲,但他付出了太沉重的血泪代价。所以他放弃了,不再试图去改变任何人,在他们的夹缝中隐藏自己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其实陆明臣记错了。当年并不是他来了泰国之后才喜欢这个国家,而是来之前对这个国家对异装或跨性别者的包容充满了向往。他多想自己能够穿着女装,和爱人一起走在异国街头,不被行人品头论足,不遭受任何异样的目光。他第一次来泰国也是和陆明臣,那时对方还不是他丈夫。有很多次,他被陆明臣的用心对待所感动,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这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最爱他的人。爱就是包容和忍耐,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对方都能够接受。那个夏末的夜晚,在锈湖边上,两人默默坐在一起。蛙鸣变得稀疏了,月牙弯弯一丝悬在天边,风里都是静谧和甜蜜的味道。宋书华突然问:“陆明臣,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想想。”陆明臣果真垂着脑袋深思起来。他是善于给出答案的人,宋书华想,他一定会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容不得自己不接受他。但片刻后,男人抬头,有些茫然地望着他:“我不知道。”“……”“要说你的优点我可以列出不少,但深究下去,都不是我想接近你的原因。或许人与人之间也有类似磁场的东西,就像南极和北极……”“我们在一起吧。”他实在没有说出什么不可拒绝的理由,但宋书华那一刻突然觉得,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陆明臣一愣,随后“嗯”了一声,又补充:“……好,我们在一起。”男人说话很用力,就像抓着他的那只手一样,这是一种笃定的、让人安心的感觉,好像每个字都是一个承诺。很快,宋书华父母知道了,父亲很满意,母亲很高兴。接着,他不知道陆明臣用什么方式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母,陆家的父母并没有因为未来儿媳是个男人而崩溃决裂,反而很普通就接受了。不久后,他们来到a市,两家人平平淡淡见面吃了个饭,两边家长一起定下年底订婚。在订婚前,宋父给他们放了个长假,让他们好好去玩一玩。陆明臣问宋书华的意见,宋书华就说他一直对泰国这个国家充满向往。那一站他们去的曼谷,接连几天,他都跟着陆明臣安排的行程表,去了很多著名的佛寺、皇宫,去当地的夜市还有水上集市。由于陆明臣的排斥,他们没有去看大象表演,更多时间都是在一些代表当地文化特色的人文景观转悠。那次他们在曼谷呆了一周,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陆明臣想去的新加坡。好几次宋书华都暗示说他想要去看人妖秀,不知道陆明臣是没听懂还是故意忽略,都没搭理他。离开前最后一个晚上,他终于还是耐不住,提出了这个要求:“明天就要走了,我买了两张蒂芬尼人妖秀的票,今晚我们去看秀吧。”陆明臣像是十分诧异:“为什么要去看这种秀?”“?”宋书华也一头雾水,“我们好歹来一次泰国啊。”那时他们才在一起不算久,还没有到随意表达自己不满的程度,陆明臣憋了半天,才说:“你要去你自己去看,我不去……我建议你最好也不要去。”“为什么不能去啊?”他以为男友担忧他的安全,“都是商业化程度很高,很正规的地方,我还可以跟团……”“……因为很变态。”陆明臣打断他,“一些男人,要戴上女人的器官,要穿上女人的衣服,还要说成是美……这不是一种畸形审美吗?和把狗培育成一身皱皮,把猫培育成折耳短腿有什么区别……”变态?听到这两个字的宋书华脑子嗡嗡的,再也听不见其他。他顿时脸色煞白,指尖冰凉,忍不住微微颤抖。看着男友不断张合的嘴唇,不断发出指责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更不敢相信陆明臣是这样的人。那些论证这些变装的跨性别者和双性人是变态的道理和根据,每一个字都似乎化作利刃,向他刺来。他终于知道真实的自己在陆明臣眼里会是什么样子。他感觉自己心底的某些东西在碎裂,又一次,他险些被扒光衣服,站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种羞耻和愤怒,瞬间填满了他,眼泪充满眼眶,下意识就流了出来。陆明臣看到他的反常,关于人妖秀有多变态的论证到此为止,关心道:“你怎么了?”宋书华赶紧拭去脸上的眼泪:“没怎么。不去就不去吧,也不是非看不可。”“……”男友的眼泪最终还是软化了他:“你要实在想看,我可以陪你去。”陆明臣撩开他的额发,“我不是指责你,我知道每个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我只是告诉你我的看法,你可以不认同它。”那场芭提雅的人妖秀最终还是没有去。第二天他们就飞到了新加坡,继续这次旅行。因为这点龃龉,陆明臣在接下来的行程里表现得更加体贴,宋书华也没摆什么不好的脸色。好像那点争吵只是旅行途中小小的矛盾,任何人都会遇到的那种,并不会影响旅行的整体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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