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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怪不得我。
他听我如此直截唤他名姓亦不讶,转轱辘的眼珠子蒙寒如覆北阕秋霜,冻人不尽冷。
几年的谊全全遗却了,旧情于他惊不起浪涛,他环着我的双臂松垂,睇了我一眼别过头,苦笑着应了一声。
风倏的鼓的烈,击散他的笑。
风钻进我的衣口,冷得我一颤,捉住他的手。
等他再绷脸看我,往常嬉戏的流露的丁点欢意也却卸,独余冷凛彻骨的漠淡。
蝇子般渺贱的拍打薄而纤的双翅,无目的绕了一圈死心烧剩的飞灰,而消沉颓唐的扑落在埃里平白无辜地消磨尽暮死的命。
紧蹙的眉舒开,他柔开的眼弯弯的,轻轻颔首,思忖觉不够,复重重地答:「是。
」
在破碎成片难拼凑的记忆里,他头回于我眼前不加掩饰的展露这般脆弱的痛悲。
不知错觉与否,我觉着他含笑的眼几要沁出泪。
我晓得他觉掉不下泪,握了握他的腕间:「陪我啜壶酒吧。
」
抑或者他本身如此,是我笨拙从未能探觉。
有朝一日我立于反面,躬行先前所憎恶的,拒驳先前所崇仰的,颠倒逆转后我竟无悔意,只觉得庆幸。
庆幸好歹他瞒我却未骗我。
现今如此,日后如何我不敢妄想。
他怜悯地望望自己,施舍给他腕间的手一个垂眸,淡淡地答了句。
「先生身子要紧。
」
假正经。
我难过他的假慈悲。
「对不住,」他肤灼烫没能让我松手,我乏累了,甩开手中的玩意,回走了两步,「是我发昏了。
」
他不想要救我。
我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他仍立在风里,有枯脆的腐叶飘进他的发间,我才发觉他散着发衣衫单薄,与影为伴。
可天灰蒙的,他的影藏在朦胧里难瞧见。
莫名的,忆起那日十二重山内,郎中弃棋酗酒,揪着我的衣角被风雪刮冻的青紫的面目。
郎中也不是想要救我。
他知我的殒命为注定,不过想教我走的体面些,保留一朝国师该有清贵,或是他心中有愧,要我谅解他些罢了。
若徐萼这点本事也无,我也不必许他长生。
人,各有各的私心,寻常的很。
酒,或许真是个好东西。
我有的没的胡思,脸上的虚笑却盛,脚下离寝殿的门近了,才想起回头喊隐身暗处的影子给我取两壶酒来。
不要甚上好的精酿,就要民间农户家年底自个蒸做的番薯杂粮烧,辣舌头几口下肚就晕的。
10
我半卧在榻上,手拂过脖间喷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