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播放稍早在激情中强迫受人录袭的结婚誓言,白宗易一句句重复背诵,彷佛这样就能牢牢记住,深深刻进骨子里。回过神又听完一轮,白宗易继续再一次回放。一只手从白宗易身后攀过他身侧抢下手机,阻止某人可能彻夜回放的疯狂。“睡觉。”催促夹带浓浓的睡意,声音的主人似是半梦半醒之间。“再听一次就睡。”白宗易坚持。身后人也同样固执,抓住他手一拉,白宗易不得不翻身面对被自己整治得很疲惫,还被吵得无法舒眠的情人。微肿的桃花眼底下淡淡的眼圈让他深刻反省,但问他还会不会有下……嗯,不好说。累得无法睁开眼睛,范哲睿凭着本能一手钻进白宗易的肩颈和床垫之间,一手托着他脑袋兜进自己肩窝主动当他的枕,之后沿着颈线滑过侧腰至腰背,将男人搂进自己怀里,动作自然流畅得彷佛做了无数次。“乖,快睡。”睡得迷糊的轻哄呢喃伴随背脊有节奏的轻拍,充盈浓厚的疼惜。范哲睿绝对想不到自己意识不清的疼惜举措会催逼出白宗易的泪。储存在长期记忆区里有一大段他这样搂着他睡觉的记忆。其中,白宗易印象最深刻的,是范哲睿惦记着他怕打雷,顶着飙风豪雨,不顾危险来找他的那次。那时的范哲睿全身泾透、模样狼狈,却是他眼中最帅也最美的风景……也是从那天起,他决定这辈子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白宗易搂紧环抱自己的男人,钻进他为他圈起的世界,一如过去雷雨交加的夜晚。虽然,未来的日子里,他不时会忘记现在一起度过的片段记忆;但他说了,会帮他记住,随时提醒能被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奇绩。能被喜欢的人如此深爱更是!这份奇绩,不外求于神赐予恩典,而是源于两颗相知相守的心。就算可能遗忘,也会因爱再度想起。番外:那一夜看见我老哥细碎的倒水声打破寂静的深夜。辗转难眠的范哲睿就着厨房微弱的灯光看水杯,直到八分满才停下。和白宗易交往后,这是他第一次独眠,发现自己竟然……会、认、床!数羊数到九九九依然清醒,范哲睿决定放弃,不是每个老方法都能陪人类走过新时代,他认命接受自己无法独眠的事实。端着水杯走进客厅落地窗前,入眼所及是信义区的繁华夜景,脚下霓虹闪烁,风景依旧,因为今天多了人气不再充满寂寥。“我第一次让人进这屋子。”范哲睿看着落地窗说着。因深更夜幕,落地窗像镜子照出逐渐接近他的人影。白宗易从后头搂住他,下巴放在他肩膀。“还在加班?”范哲睿转头白他一眼。“不那样说,你爸怎么会愿意留下来,我是在帮你省钱,ok?”“我知道。”白宗易收紧双臂。正因为知道,窝心的同时又感到自卑。“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买一间比这里更大的房子,我们一起住,永远在一起。”简单不过的话熨暖范哲睿的心,虽然离白宗易说的未来仍然遥远,但他已经开始期待。“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白宗易点头,但心里并不这么想。每天都想快一点长大、快一点独立、快一点有成就,成为照顾他的人。偏偏范哲睿就像洋葱一样,每剥开一层就会发现还有另一层,带给他的常常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为什么喜欢我?”白宗易忍不住将藏在心里许久又不敢面对的疑问说出口。“我相信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为什么……选择我?”“我也想知道。也许是因为……你最年轻。”范哲睿逗弄地说,因为没开灯,夜色遮掩下,没发现白宗易失落的表情,继续道:“却早熟得让人担心……”失落被范哲睿接下来的话打散,白宗易心口紧张提起,等待下文。“虽然你可能不需要别人但我就是忍不住……”范哲睿话到一半,忽然笑出声。“笑什么?”“还好你怕打雷,这样我还有一点用处——”“不只一点。”白宗易打断他的话,唇轻触他外露的肩颈,呢喃:“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低沉微哑的声音像丝绒般钻进范哲睿耳里,仿佛电流,瞬间刺得他浑身一震,连带不知何时悄悄钻进他衣服底下抚摸的手。“白、白宗易,别闹。”范哲睿抓住作怪的狼手,拉出来,将杯子交给他。“拿好。喝完水去睡觉。”白宗易就着夜色,委屈地看他。“……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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