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中国队在细雨微风中乘上了前往缅甸仰光的轮船,与槟榔屿足足有八百海里,航程非常遥远了。
中国队出海后天气又变得恶劣,风雨大作,波涛滔天,比上个月从新加坡去巴达维亚时那次航程更为糟糕。
所幸的是陆逐虎的晕海宁还有不少,大家服用之后晕船现象好了许多。看着船外连天的暴风雨,黑压压、像要把整只船都要吞没的大海,陆逐虎不禁感慨,在历史上,这支球队连这些基本的药品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恶劣天气,真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不过现在虽然有药品帮助,众人但仍然无法进行正常的早操训练。陆逐虎只能带两个学生学玩三国杀。
不过好在三天后,轮船平稳地抵达了目的地仰光,在2005年缅甸迁都内比都之前,仰光一直是缅甸的政治中心和该国最具名气的城市。陆逐虎小时候在老爸的柜子里发现一本日本人写的书,《第八号妓院》,羞喜不已,打开一看竟然写的是日本女人下南洋“为国当鸡”的事情,大失所望。——故事的发生地好像就在仰光。其实书本身展现的内容还是很辛酸的,日本为了自己虚妄的狂梦,他们自己的底层民众何尝不受尽苦难,而这些苦难,却又是帮助其军国政府助纣为虐。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著名电影《望乡》就是根据山崎朋子的这本书改编的,陆逐虎只记得书中说,在南洋的嫖客,日本的姑娘们最愿意接待本国人,可是本国的日本男性往往最无礼、最粗暴禽兽;反而是中国男人礼貌、温柔和善(好吧,嫖客们就不要谈啥文化品质了……)
如今被英国吞并的缅甸是印度的一个省,缅甸华人移民数量也是非常多的,云南人不少,而且就在1930年代,掀起移民缅甸的高潮,这时候华人人数在20万上下。
陆逐虎一行人一到仰光,还没下船,就感受到了热烈的气氛——到码头迎接的华侨非常多!簇拥在码头上,看样子等待很久了。
“来了吗?”
“来了!来了!”
“太好了,那还不快准备——”
走下舷梯就听着下面一伙人大声嚷嚷,正奇怪他们“准备”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人大手一挥,从人缝中闪出一只军乐队来!
啪啪地就敲起了鼓、吹响了各种管!
众人大晕!
陆逐虎心道:我靠这待遇可以啊,仰光侨胞们竟然还出动乐队奏乐开道!又不是蒋校长访缅!
大家跟着一路敲敲打打的乐队,在侨民们的簇拥下一路往市内前行,队伍热闹壮观,搞得仰光当地人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嗯,其实这两日还真有一件可以庆祝的“喜事”,那就是作为缅甸之主、印度皇帝、英王爱德华八世的生日——没错,就是著名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位!今年初,前任英王乔治五氏驾崩了,这也是爱德华八世上任来的第一个生日,作为殖民地自然要“普天同庆”,尽管此君数月之后就因为他的婚姻问题自己选择退位,降为温莎公爵,成为英国和英联邦历史上唯一自动退位的国王。
“李球王,你们每每下南洋献艺,咋每回都不来仰光呢?这下可好,你们终于来了!”侨民们高兴道。
仰光是中国队所有人都没来过的地方,大家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不过看到当地同胞如此热情,球队也都觉得以前没有带队来这里访问有些可惜。
接下来的几天里,中国队简直就像到了天堂,终于可以在糟糕的海上旅行后好好休养生息一下。每天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后就是随着侨胞们在仰光市内游玩。看着这些朴实热心肠的同胞们,陆逐虎又有些感概,缅甸又是一个对中国侨民不大友好的地方,尤其是后来缅甸推行“国有化运动”之后,许多饱受欺凌的华人都离开了缅甸,剩下的侨民只能选择“弃汉改缅”了。饶是如此,说是“二等公民”也勉强了。陆逐虎看着如今喜笑颜开的侨胞们,又想到巴达维亚、泗水、棉兰见过的许多华人,这些友善可爱的人中,又有几个在不远的将来,是能避免高举的屠刀的呢?
只是现在,还是不要破坏这难得的喜庆氛围了吧。
6月23日当天,就是英王诞辰了,作为殖民地英属缅甸的首府,仰光举行许多庆祝活动——其中自然少不了英属殖民地惯有的赛马。从香港来的那些球员自然是兴冲冲地就前往跑马场,用他们专业的眼光选择那匹可以夺得头筹的宝马。他们也招呼了陆逐虎去:
“破虏,听我的,老哥的眼光从来没选错过!你尽管跟我压,输了算我的!保你赚大钱!”
“陆兄弟别听他的,论赛马,谁能专业得过我?他那不准,听我的!”
陆逐虎心道:在下新社会成长起来的优秀青年,祖国未来的接班人,怎么能被你们这种痴迷赌博的人带坏?——大喝一声:行,我出100英镑,你俩选的马我各压50!
学生小花也说自己要试试手气,干一票大的,陆逐虎问要不要赞助他一点,小花说不用——
“我就压一块钱。”
陆逐虎:“……”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赛马大拿”们,一个都没中奖,颜面扫地,连累陆逐虎的钱也打了水漂!
偏偏只压了一块钱,还是瞎选的马的小花中奖了……陆逐虎与小董纷纷起哄要他请客,小花愁眉苦脸道:我还准备攒着回去娶老婆呢!
陆逐虎:呃,你这点钱,根本不够娶老婆……
24日,中国队继续出席当地华侨团体举行的欢迎会,并受邀观看当地甲组联赛。6月25日下午,中国队终于在几天修整后迎来新一场的比拼,对手是仰光当地有名的强队英军来复枪。比赛一票难求,开赛前一个半小时就已经全满座,只能停止售票。最终入场观众超过23000人,在当地属于很了不起的上座率了。养精蓄锐、秣马厉兵的中国队也排出主力阵容:
门将:包家平
后卫:麦绍汉、李天生
中场:陆逐虎、梁荣照、陈镇和
前锋:孙锦顺、戴麟经、李惠堂、谭江柏、郑季良
其中老谭大哥俨然化身队内头号锋霸,赖在前锋线上已经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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