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为这训斥怒不可遏,然而十二条黄金蛇之蛇环卫在义西里斯身侧,弗洛只能咬牙告退。她回到自己的神殿,发誓要让义西里斯为其傲慢付出代价。她日夜不休,开始雕琢一尊人偶,她取出自己的骨头,剪下自己的长发,又让艺术神博修斯为人偶整理肌理与五官。弗洛用月桂树的柔枝编制冠冕,用白鸽的羽毛织造长袍,人偶就已经具备了最初的模型。她又将自己存在的概念一分为二,于是人偶就苏醒了过来,那仪态令群山震颤,幽冥之海都掀起惊涛。弗洛拥抱着自己的人偶,对它喃喃低语:&lso;我至美的造物啊,你拥有神之貌,神之心,是之前之后都再不会有的一位梦中情人,世上将无不爱你之存在,而你不会回赠爱情。你是活着的创造与毁灭,义西里斯就要死在你的手下。&rso;
弗洛将人偶带到义西里斯座前,挑剔的神主果然喜形于色。黄金蛇也纷纷匍匐向前,蛇信舔舐着人偶的指尖。义西里斯将人偶牵到自己的神座边,向神庭的诸神宣告王后的诞生。月季花期来临之时,在诸神与星辰的见证之下,人偶与神主交换了誓言。义西里斯沉浸于人偶的光辉,没有察觉厄运向他露出的爪牙。凶险的结局没有让诸神苦等,只过了短短一点时间,义西里斯就察觉了人偶情感的欠缺。&lso;星辰在上!&rso;义西里斯悲痛地哀叹,&lso;我为什么爱上这无心之人!难道我将永远沉没于爱情的苦海,独自一人!弗洛,弗洛!你竟将我引向这无尽的深渊!&rso;然而人偶的铸造早已完成,义西里斯的神权也无法动摇人偶胸膛中的冷酷之心。人偶倾听着义西里斯无止境的悲叹,仍然对他不变地微笑。
义西里斯无法忍受这爱欲的折磨,神主的威仪快速地消退。战神阿瑞尔在这时举起反旗,宣称义西里斯已不再受到神座的承认,而已成为一个沉溺情感的无能懦夫。义西里斯主宰的神代消逝了,在他生命的终点,他怨恨地立下诅咒:&lso;那爱情的人偶将永存于世,无人能在它面前逃过欲望的制裁,义西里斯,我这愚蠢的过去之主已成为第一个牺牲,直到世界树落叶枯朽,这悲剧将永远地循环重演!&rso;
义西里斯的诅咒之声尚未消散,阿瑞尔就打开了他的神殿之门。神座之上,人偶正微笑着,等待下一位的到来。&rdo;
第6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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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海又站在吴恪行面前。
还没有过去几天,吴恪行仍在医院中修养,沈如海夜间出门,赶上过年的尾声,一路从商业区走来,一路没有亮着的窗格。他像从人类文明的隔缝间穿过,走在一段被丢弃、被遗忘、无人谈论、湮灭已久的黑暗之中。他这次没有提前招呼,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最好被人拦下,顺理成章地回家重新睡下,一觉之后,察觉一切不过虚妄的幻梦,吴恪行只是他梦里的苦痛,一梦之后,梦中的情人就消逝,那灾难性的情绪也消逝。
然而他一路顺畅,这次没有保镖,陈艾也不在路上,似乎吴恪行终于等到他来,已为他铺好一条不受阻的顺路。从年假中的商业区走出来后,吴恪行又走在医院长廊上。顶楼只有一条路,前后直通,没有折中的选项。路上没有别的人,没有别的光,没有别的动静,只有沈如海,只有他,深入到这个地步,走进了文明的废土。那覆灭的神代文明中唯一的幸存者亲自引他来此,除了他将面对的,再没有别的名字可以呼唤。
他终于来到门前。
在他踏过门槛之前,他还祈祷吴恪行已经入睡,那他就可以短暂逃避,改日再来。然而房中的形式辜负他,虽然没有开灯,窗帘却也被拉在两旁,月光得以温柔地直照。窗格将白亮月光分进小格,一半落在吴恪行床沿,一半延伸至沈如海脚下。他们之间的联系似乎也就这样,突出的,和周遭的一切都不相融,是从怪奇小说里摘抄出的一段白月光。这联系是受吴恪行支配的,他只用伸手拉过窗帘,光就会灭。
吴恪行不会在这时候拉窗帘。他看着沈如海,朝他眨了眨眼睛。不过上下眼皮的轻轻一触,就勾动沈如海不可抗地走近他床边。床边的椅子还在原位等他入座,他这次记得带了花,坐下之后,将一捧百合放在吴恪行身边。吴恪行的手指抚摸过花瓣,问他:&ldo;这是用来作什么?探望我,还是悼念我?&rdo;
沈如海开口之前,先舔了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这城市的冬天太干冷了,不是一个好地方,也不是一个好季节。如果可以,他想春天再来,那时花都盛开,重逢和离别都合适。可惜他只能在干燥的、冬天的、摧残人的空气里开口,低声说:&ldo;我不知道……还不知道应该用它做什么。&rdo;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声音低缓,一下就被吹散。吴恪行整理着那束花,自言自语说:&ldo;从第一束月季开始,我收到过许多、许多花。太多花了,我几乎被淹没。在过去,在今天之前,那么多花,还没有一位带来我的希望。&rdo;他将百合放在膝上,终于从花看到人。他问沈如海:&ldo;前些天的礼物,看完了吗?&rdo;
沈如海点了点头。
吴恪行又问他:&ldo;你今天带来了吗?我的回礼,我盼望的?&rdo;
沈如海攥紧了手。他仍然应该点头的,半夜十二点在街上,在别人的欢笑中彷徨来此,他就是为了这心愿。然而他撑着自己的冲动,不愿意弯下颈椎。头一旦点下了,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就要发生。他有点打颤,身体和声音都打着抖。他的腰背佝偻下去,痛苦地对吴恪行倾诉:&ldo;我真想,从来没遇见你……&rdo;
吴恪行缓慢地向他倾身,离得足够近了,告诉他:&ldo;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出现。你已经来到了最终之地,不用再说违心话。沈如海,你带来了什么?&rdo;他轻声呼唤,&ldo;你的愿望,告诉我。&rdo;
吴恪行握住了他的手,没用什么力道,却刺激沈如海打了一个寒颤,抬头和吴恪行对视着。在这良夜,吴恪行温和地望着他。在注视之下,沈如海的思绪顺从地跟随着吴恪行的诱导,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ldo;我的愿望……&rdo;
可是,不行,不行!他说不出口。沈如海反过来攥住吴恪行的手,一开始也很轻,后来痉挛着越攥越紧。他已经到达了紧张无助的极点,像世上最后一只北极熊站在融化的浮冰上。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带像是被人剪去一截,每一个字都摩擦着拉长,本能之下,他的牙关互相磕绊,说出来的话也断续着走形,他翻来覆去地嗫喏:&ldo;我希望……我唯一的愿望……&rdo;
他用力地,用力地握着吴恪行的手。在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留下。在这亲密的解除下,吴恪行的目光却不知道望去哪,他似乎看着沈如海泛红的眼睛,也似乎不知疲倦,不得喘息地向前方,向一条无尽的长路上望去。
温热的,活人的触感拉回了吴恪行的注意。沈如海掉下眼泪,泪水滴在吴恪行的指节上。哽咽是不可抑制的,然而沈如海艰难地、不留退路地说下去:&ldo;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平静地……安详地离开这世界……再也……&rdo;他咬着牙,将每一个字硬撑下去,&ldo;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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