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换个角度看,那群人根本不是要困住自己,而是在拖延时间。而现在,时间已经足够,所以不必再拖延。她们根本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赵叶轻去的!心跳剧烈起来,脸颊被风砸得发疼,渐渐燃起的焦急烧得祁霏胸膛发烫。在马球场旁下马,祁霏跑了过去。上场比赛已经结束,围观人群陆陆续续散去,逆着人流,祁霏奔到围栏边,却看不到半点赵叶轻的身影。“请问你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穿着鸦青色外衫的女子吗?”祁霏病急乱投医,拉住离散的路人,慌张问道。“没有。”一连问了好几人,都说没有见过。慌乱夹杂着绝望从心底开始蔓延,祁霏知道,朝中人对赵叶轻不满者甚多,但凡有一两个想趁乱下手的,即使不伤及性命,也够赵叶轻受的了。祁霏急得又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一星半点的痕迹。“姑娘。”老妇好心地叫住祁霏,“你是在找一起来的人吗?”终于看见一丝希望,祁霏连忙问道:“老人家见过吗?她去哪了?”“见过,那姑娘来我这买了伞和茶,我有点印象。”祁霏定定神,这才看见老人身后草地上摆的纸伞和茶罐,是赵叶轻之前买东西的小摊。“你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个姑娘,客客气气地请她走了。”老人回忆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老人家努努嘴,“那边。”祁霏顺势一看,那是另一个马球场的位置。“多谢老人家!”祁霏匆忙道谢,向东边赶去。东边喝彩喊叫的声音震耳欲聋,人群密不透风,祁霏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人堆,在一迭声的“踩脚了”的抱怨里,祁霏一边道歉,一边从人群里涌到了围栏边。“赵大人,接球啊!”祁霏的心中一悸。马蹄散漫地乱踏,砸出一个个小泥坑,四个穿着锦服的年轻人,分布在场地四角,悠闲地把地上的马球传来传去。其中一个把杆子扛在肩头,吹了个口哨,俯身把马球挑起,斜角打向对面。场地正中间的人,低身紧紧抱住马鞍,马球从她的头顶擦过。另有三人,缩在角落,进退维谷。“赵大人,打马球得坐起来啊,您抱着马,这打法我可是第一次见呐!”四人嘲讽地大笑出声。场外的观众嘴里也发出“噫吁”的动静,一群人看着热闹,前排的一个男子瘪瘪嘴,嫌弃道:“还不赶紧结束了,这还看个什么劲。”他身旁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眼神示意那边放着的一个比分牌,“这不一比一吗,时间也还没到,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是不是读书读得眼瞎了,那赵大人杆子都没了还打个屁啊。”“……”顺着刚才年轻人指向的比分牌的方向,祁霏观察了一下,那是一个指挥台,插着两方颜色不同的小旗帜,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彩头。“赵大人,你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赶快认输吧!”扛杆子的年轻人颠着马绕着赵叶轻转,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戏谑地说道:“只要你说一句‘认输了’,我立刻结束这场比赛,要不然,你就在这耗着吧,让全洛阳的人都看看,咱们赵大状元的——”“飒、爽、英、姿。”年轻人摇头晃脑,一脸得意。赵叶轻上半身为难地贴在马上,两手拽着绳子,似乎难以发力,只是虚虚握着,随着马不耐烦地转圈,她狼狈地歪到一侧,又被她及时调整回来。反复几次,赵叶轻额头已经蒙了层汗珠,脸颊苍白,但望着年轻人的目光,却带着绝不奴颜屈膝的决绝。年轻人看见了,一脸不屑,“你们这种臭书生我见多了,穷清高,不见棺材不掉泪……”“驾——”身后急急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不等年轻人转身,一个圆形黑影破风而过,直直朝面门砸来。年轻人下意识后仰躲避,旁边响起一声“哎呦”,和他一块的另一个男子捂着眼睛,疼得缩起身子。“罪魁祸首”被这男人用脸活生生挡了一下,在空中一滞,掉了下来。年轻人刚看清地上的马球,来不及反应时,来者已经骑马横冲进场中,惊得其他坐骑本能避让,这一动,原本优哉游哉的年轻人不得不去捉住缰绳。四人堵截赵叶轻的局势轻轻松松地被打破了。来者动作未停,挥杆又快又准,待到年轻人猛拽缰绳稳住马头时,只听得“咚”的一声,马球砸中了年轻人这边高高吊起的铜锣。打中了。看台上的观众因着忽如其来的变故,鸦雀无声了一瞬。看守的稚童也被搞晕了头,犹犹豫豫地,举起了进球的蓝旗。自家下人蠢得要死的动作,年轻人这下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气得脸部拧成一团,大声喝道:“什么人!私闯赛场,是不是找死!”束着襻膊的祁霏神色安然,缓缓靠近赵叶轻,不露声色地侧向她,轻声问:“受伤了吗?”赵叶轻盯着年轻人的动作,害怕自己说的话被对方听到,同样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但声音有了些颤。“我没事。他们邀我打比赛,第一场我们赢,第二场他们赢,最后一场他们给我换马了,驯化不到位的烈马,我只要动作一大,马就会发狂。”这是祁霏第一次听到赵叶轻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话,看来也是急得不行,她睨向旁边,发现赵叶轻的手果然只是松松地搭在绳子上,心中顿时明了几分。凝凝神,祁霏坐在马上,朝年轻人拱手行礼,“请邱公子恕罪,草民与赵大人是故交,方才一时心急,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祁霏已然简单地打听过,这场比赛的主人是邱府的大公子——恒国公邱景达的嫡长子。“听闻邱公子打马球,最讲究个公平公正,全洛阳,无人不敬佩。”祁霏停顿了一下,等着看对面的反应。但是邱荣好像毫未察觉到祁霏这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皱着眉毛不耐烦地看着祁霏。“赵大人身子弱,经不起颠簸,打过两场已是极限,而且现下,我瞧着与赵大人同队的那三位公子,好像也都累得动不了了。”祁霏有意地往身后掠一眼。缩在角落里不敢上场的三位队友:“……”“公子不妨放赵大人下场,或者大家一起休息片刻。刚才球击铜锣为证,民女打马球技术尚可,如若公子不嫌弃,民女愿替赵大人与公子打完这场比赛。”邱荣身份尊荣,绝非祁霏能惹得起的,如今之计,只有捏住他没由来羞辱新科状元的错,或可与之一搏,只是这度……祁霏拿捏起来,后脊紧张得腻出了汗。祁霏盘算着,自己这话既讽刺一把邱荣打马球时仗势欺人,话里话外又给足了他面子,还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凡对方要点脸,都该借坡下驴,给个面子了。毕竟若是祁霏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帮着赵叶轻把真相说出来,两方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见邱荣打量祁霏一会,没好气地说:“说这半天,你谁啊,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和你打。”祁霏:“……”邱荣说话间,文盲气毕现。“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邱公子打一场呢?”赛场入口处守卫的家奴自动分开,裴时霁骑着马,迎风而来。16马球赛(中)饶是邱荣这种吆五喝六惯了的人也不免得神色错愕。看台上瞬间跟炸开般嚷了起来,一场平平无奇的比赛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扰乱,已经变得比唱大戏的都有趣了。裴时霁穿着翻领袍服,绑着箭袖,高束马尾,星眸如润水般温柔,嘴角噙着笑意,祁霏在马上,愣愣地看着她靠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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