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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对方身娇肉贵，但应该不是本地人。&rdo;我看了看这个公子，又看了看这个&ldo;卜&rdo;字。

&ldo;你说得对，继续说。&rdo;这公子点头说。

&ldo;她的家世与您相比，可能还好些，并且这桩婚姻能够圆满。&rdo;我说，&ldo;您大可以放心。&rdo;

&ldo;你说得句句在理，不知道是如何解出来的?&rdo;这公子问。

&ldo;&lso;卜&rso;字为金枝玉叶之相，一竖为金枝，一点为玉叶，由此可见，对方必然为官宦富贵人家出身。此外，&lso;卜&rso;字是&lso;外&rso;字的一半，&lso;外&rso;即外地，由此可知对方为外地人。&rdo;我说，&ldo;而&lso;卜&rso;字下边加一横为&lso;上&rso;，上边加一横为&lso;下&rso;，即为可上可下，游刃有余，说明这婚事很容易成功。&rdo;

这公子听了一抱拳，给了我测字钱，欢喜而去。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人，他说他做了个怪异的梦，想来求解。

&ldo;不妨说说你的梦。&rdo;我说。

&ldo;我梦见&lso;内&rso;字中有个穿红衣服的小人，我觉得奇怪，就拿了两根木杖打来打去。&rdo;他说。

&ldo;这个梦确实有意思，你口福不浅啊。&rdo;我想了一会儿说。

&ldo;哦?何以见得?&rdo;他问。

&ldo;&lso;内&rso;中有人便为&lso;肉&rso;字，小人穿红衣服自然表示肉的颜色，而你拿着两根木杖恰好是一双筷子，你把小人打来打去，正说明你一筷子一筷子地大口吃肉。&rdo;我说，&ldo;所以我说你口福不浅。&rdo;

这人听了很高兴，付了钱走开去。最后来的那个人，他的嫂子正身怀有孕，让他来测一下什么时候生孩子，生男还是生女。他在地上写了个&ldo;喜&rdo;字。

&ldo;从这个字看来，你嫂子可能在二十天后生孩子，而且生的是个女孩。&rdo;我摸了摸下巴说。

&ldo;哦，请先生详细解释?&rdo;来人说。

&ldo;好吧，&lso;喜&rso;字拆开，下边&lso;草头&rso;为二十，即为二十天，而下边的&lso;口&rso;字即为女，所以生的将是个女孩，此外，&lso;喜&rso;字上边是个&lso;吉&rso;字，你嫂子这次生育会很顺利。&rdo;我说。

这人付了测字钱，满意而去。我随即也收了摊子继续赶路，虽然漫无目的，但我也不想停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停下来，我怕又回忆那些伤心的往事，怕再也走不下去。

路漫漫，这天上午，我走到了一个村落，村子里正在举行着某种仪式，我凑到人群里去观看。在村子边的一棵大树下，搭了一个大幕，幕上挂着三教圣人的画像，大幕左右站立着村姑化装成的&ldo;金童玉女&rdo;各一名，幕布前摆了一个案桌，案上摆着贡果和香火。案子前立着一个纸扎的&ldo;疫鬼&rdo;，场地正前方五丈远的木头桩子上绑着一个人，看上去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神情异常，嘴巴里塞着布团不能说话，这个人浑身扭动着，头也摇来晃去，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这时，鼓声、锣声响起来了，乐队就站在&ldo;金童玉女&rdo;的侧后方，响声间隔而节奏分明，音质浑圆饱满如同打雷闪电，震聋发聩。儒家祭祀装扮的坛法师披着发，一手持祭神宝剑，一手做着手印，开始踏&ldo;禹步&rdo;起舞，&ldo;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rdo;，转而再反步起舞。起舞时，乐手们吹奏着笙管、芦笛等，和着轻音的锣鼓，坛法师一边舞一边念着咒语：一打乾坤倒，二打日月辰，

三打棱罗天上转，三教尊圣来出巡，

一声鼓响天摇地动，二声锣响地裂山崩……

紧接着，场地周围的乐手又吹响了牛角号。坛法师端起&ldo;仙童&rdo;递过来的一口米酒举高向天，然后慢慢放下到嘴边喝了一口，一旁副法师开始打挂。坛法师放下酒碗，&ldo;仙童&rdo;退开，坛法师继续脚踏&ldo;禹步&rdo;，仗剑起舞。传说这&ldo;禹步&rdo;便是大禹王制作，为万术根源，自然可以通达神灵。坛法师依然口中念念有词：一支牛角尖又尖，声声传上九重天，

三皇闻听牛角响，率领诸神赴坛前。

锣鼓号角三重奏，请来十方诸神仙，

上坛七千真师主，下坛八万本师尊。

停顿了下，坛法师又边舞边念：

天皇翻做释迦佛，地皇翻做李老君，

人皇翻做孔夫子，三教尊主驱恶神。

这时候，乐声停止，坛法师也停了下来了，以剑向天，念了句：有请五方神，急急如律令!

同时间，周围五个头戴五色鬼神面具、手持法器化装成&ldo;五方神&rdo;的男青年跑到了坛前。乐声再度响起，坛法师开始继续起舞，&ldo;五方神&rdo;也绕场而舞。接下来，坛法师边舞边念咒语，与&ldo;五方神&rdo;一起刺杀&ldo;疫鬼&rdo;，不一会儿，&ldo;疫鬼&rdo;被打翻在地。坛法师背起&ldo;疫鬼&rdo;跑开去，&ldo;五方神&rdo;紧跟在后，在不远处点燃一个事先布置好的七尺见方的火圈，将&ldo;疫鬼&rdo;投进去焚烧成灰烬，然后坛法师率领&ldo;五方神&rdo;跑回坛前。

坛法师起舞把祭神宝剑指天之后，反插在前面一堆沙土上。这时，伴随着笙管、芦笛、木叶、锣鼓等乐器的奏乐，周围的人开始围绕着场地起舞，&ldo;喝呼&rdo;、&ldo;喝呼&rdo;、&ldo;喝呼&rdo;……人们边舞边按节拍喊着号子，舞蹈和号子都十分整齐。大约一炷香的时候，坛法师拔出祭神宝剑，带着副法师和&ldo;五方神&rdo;离场。那个绑在木头桩子上的人也安静下来，不知道是挣扎累了还是看得入了神。然后有人把他解下来架走了，这个仪式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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