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私自放走魔界之人已是大罪,你以为天帝会在此事上也不闻不问任你做主吗!&rdo;九宸怒道:&ldo;你这是与天下为敌。&rdo;
&ldo;那你就去试试看啊。&rdo;沈泽冷笑:&ldo;现在要去禀报天帝了?万苍门为护苍生与魔界厮杀后逐渐没落时,你在何处;姐姐一介凡人被诛仙台魂飞魄散之时,你又在何处!九宸上仙,你此时要做这护佑天道之人?&rdo;
沈泽脸似鬼魅狠厉,左手一剑扫至她脖间:&ldo;我恨不得,此时便杀了你。&rdo;
&ldo;沈泽……我才是你的亲姐姐……&rdo;九宸落泪看他,手指微抖。
&ldo;那又如何,你对万苍门,对姐姐,对我,从无半点亲近。&rdo;沈泽冷眼看她,眼无情谊,收了剑:&ldo;我还有事,就不送上仙了。&rdo;说罢,转身回了内殿。
&ldo;九宸,你莫要管此事。&rdo;常荃看着出了殿门,微有失魂落魄的九宸,走到她身边道:&ldo;相盂被关进一囚塔,也不过是给我们二人做做样子罢了。你莫要去惊扰天帝。&rdo;九宸太久不在天界,大概还不知道天界是怎样的一个景象。她若非硬闯,是进不得的。
&ldo;我当年之事……可是错……&rdo;九宸自嘲道。
&ldo;……&rdo;常荃眼有漠意:&ldo;若是说万苍门一事,你无须有心结。&rdo;
九宸本是万苍门掌门沈孙玄之女,因生有异象,万苍门连日数人暴毙,一日在万苍门,便一日有人暴毙,被视为不祥之人。沈孙玄虽一力袒护,却终未护住这幼儿,迫于老掌门之压,将九宸扔在方峒,后被魔界一女从方峒之渊带了出来,知九宸生有仙力,便一直未带回犯仄,而是随着这魔界之女游历人间,那女子从未教她魔界邪力,只是任她长大。直到有一日魔界之人寻到了他们,她才隐约知道这笑起来似春风潮海的女子,是魔尊昶鸿本该娶了的人,可魔尊昶鸿却爱上一人间女子。是这女子以那人间女子的性命要挟他,逼他娶了自己。却未想过这人间女子听闻深爱之人轻负诺,娶了她人,从魔界最高处一跃而下,不愿独守爱意。魔尊昶鸿因女子的死盛怒,抱着她的尸身三月不曾合眼吐言,直到三月后的一日,他只说了一句话。
&ldo;我要她死。&rdo;
女子拼死离了魔界,身至方峒之渊,才恰好救得了九宸。
&ldo;你讨厌他吗?&rdo;那时九宸太过年幼,只知讨厌之意。
&ldo;恨。&rdo;女子眼有凉意。
&ldo;恨是什么,比讨厌还让人讨厌吗?&rdo;
&ldo;不是。&rdo;女子摇头道:&ldo;是比爱还爱。&rdo;爱极了他,爱深了他,才有这无穷尽的恨意。
&ldo;那他为何要派人杀了姐姐,难道他不爱姐姐吗?&rdo;
&ldo;不是,他也爱极了姐姐,只是姐姐做了错事。&rdo;
&ldo;做了何事?&rdo;
&ldo;……他爱极了我的时候,我伤极了他的心。他不再爱我的时候,我又不让他再爱上另一人。&rdo;
女子以身护着九宸破了魔界之人的重重杀戮,她知自己已时日不多,怕自己这半条命不能再在魔界之人的追杀下护九宸安好,重躲进了方峒之渊。方峒之渊稍有不慎,便会要了性命,魔界那些人还不敢踏进。九宸日夜抚着她的额头,怕她离开自己。那女子以最后的魔罗之力为九宸在方峒之渊设了结界,絮絮叨叨对她说了很多她的事。
九宸以为她会好的,会像以前一样带着自己遍游人间,对她讲着人间趣事。可有人偏偏要扰了她这最不可割舍的人。
是沈孙玄终年放不下被扔在方峒之渊,已十年没有音讯的九宸,终是瞒着老掌门,独身来了这方峒之渊,险些在方峒之渊丢了性命,想将九宸带出去。他生性懦弱,又恨极了魔界,在方峒之渊寻了九宸很久,却见到她与魔界女子在一起说笑,不顾九宸是否认得他,不管九宸在这十年里曾经历何事,只看到魔界之人,便怒意冲心,提剑而去。是那女子察觉不对,以身护了她,护了她性命,护了她十年,却亦是护了她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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