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次治疗会痛么?&rdo;表弟问我。
&ldo;会不会呢?&rdo;我说,&ldo;具体的还什么都没问。&rdo;
&ldo;你以前没找过看耳朵的医生?&rdo;
我摇摇头。回想起来,生来至今还一次也没找过耳医。
&ldo;过去的治疗相当痛来着?&rdo;我询问。
&ldo;倒也不是。&rdo;表弟露出一丝苦相,&ldo;当然不是说完全不痛。有时候多少还是痛的。并不是痛得不得了。&rdo;
&ldo;那么,这回怕也差不许多。听你母亲说,这回的做法大概同以前也没太大区别。&rdo;
&ldo;问题是,如果同以前没有区别,那么不是同样治不好么?&rdo;
&ldo;那不一定,偶然碰巧的时候也是有的。&rdo;
&ldo;就像瓶塞一下子拔了出来?&rdo;
我扫了一眼表弟的脸。看不出是在故意挖苦。
我说:&ldo;医生换了,心情也会跟着换的,甚至顺序的一点点变动都有很大意义。不要轻易灰心丧气。&rdo;
&ldo;也不是灰心丧气。&rdo;表弟说。
&ldo;可厌倦是有的吧?&rdo;
&ldo;算是吧。&rdo;说着,表弟叹了口气,&ldo;最叫人受不了的是害怕。想象可能到来的疼痛要比实际疼痛讨厌得多、害怕得多。这个你可明白?&rdo;
&ldo;我想我明白。&rdo;我应道。
那年春天发生了很多事。干了两年的东京一家小广告代理店的工作因故辞了;差不多同时,和大学时代就开始相处的女子也分手了。翌月祖母因肠癌去世,我拎着一个小旅行箱返回阔别五年的这个小镇参加葬礼。家里边我住过的房间还原样剩在那里‐‐书架上摆着我看过的书,有我睡过的床,有我用过的桌子,我听过的旧唱片也在。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干巴巴的,早已失去了色彩和活气,惟独时间近乎完美地沉淀了下来。
原定祖母的葬礼过后休息三天就返回东京,找新工作也不是完全没门路,打算试一试再说,另外还打算搬个家改变一下心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懒得动身了。说得准确些,就算我想动也已经动不得了。我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听旧唱片、重读往日读过的书,有时拔拔院子里的糙。谁也不见,除了家人跟谁也不说话。
如此时间里,一天姨母来了,说表弟这回要去一家新医院,问我能不能陪他去一趟,并说本来应该她自己去,但那天有要紧事要办。医院就在我就读过的高中附近,地点清楚,又闲着,没有理由拒绝。姨母还递过一个装钱的信封,叫两人用来吃饭。
表弟所以转去新医院,是因为原先去的医院几乎没有什么医疗效果。不仅如此,耳聋周期还比以前缩短了很多。姨母抱怨了医生几句,结果对方说病因恐怕不在于外科,而在于你们家的家庭环境,于是吵了起来。当然说心里话,谁也没指望换一家医院表弟的听觉障碍就会马上消除。看样子,周围人对他的耳朵已基本不抱希望,尽管没说出口。
我和表弟虽然家离得近,但由于年龄相差不止十岁,所以没有什么密切交往,不外乎亲戚相聚时把他领去哪里或一起玩玩那个程度。尽管这样,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家还是把我和这个表弟看成&ldo;一对&rdo;。就是说,大家认为表弟特别亲近我,而我也特别疼爱他。对此我很长时间里不明所以,但此时看见他这么歪起脖子把左耳一动不动对着我的样子,我奇异地为之心动了。他那不无稚拙的一举一动就像很久以前听到的雨声一样让我感到分外亲切,于是我多少明白了为什么亲戚们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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