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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立即给我紧紧铐起来！&rdo;杨科长咬牙切齿地说。白刚正想说话，&ldo;咔咔&rdo;两副手铐已经紧紧地铐住了他们两个的双手。杨科长命令着：&ldo;押回去！&rdo;几个队长推搡着他们往班里走去，其他人早已都跑回去了。

白刚和何仁山被推搡到宿舍当中那点儿空地上，&ldo;在站的&rdo;万队长一人给了他们几脚，一边踢一边说：&ldo;站好！你们这种反动的东西，冲锋枪怎么不把你们嘟嘟死！&rdo;杨科长十分气愤：&ldo;说吧！怎么回事儿？想造反吗？集体逃跑？告诉你们，枪子儿不长眼，谁不信就碰碰。&rdo;竟然发生冲击门岗，简直是给他脸上抹黑，气得他嘴都歪了。

屋子里静悄悄，杨科长亲自审问，所领导都在旁边站着，郝书记也来了，后面院子里还挤满了队长。这阵势谁见过，屋子里三十来个人全被镇住了。&ldo;说！怎么回事儿？&rdo;杨科长又发话了，这回语气缓和了一些，仍然没有人说话。大家不说话，是看到了这局势太严重，怕说不好惹祸。同时人们也期待着班长，认为班长应该先说话。

可是白刚什么也不想说。站在那里头低垂着，看着被铐得紫红肿胀的双手。他能说什么呢？在这样严重的事件中，他能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推出去，自己脱个干净？他实在不忍心哪！而且领导不问青红皂白就铐了起来，就断定是集体逃跑还有什么理可讲？凭他们去吧，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每次被冤枉，他既不想求情更不会求饶。

本来这种情况下花班长是应该说话的，可是这事原来是他一手鼓动起来的，虽然事情的发展已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不过把这两个人都搞倒了也正中下怀，他哪能为他们解脱。

杨科长见没有人说话，便又气势汹汹地说：&ldo;好啊！你们有预谋，想造反，说！谁是主谋？造反，集体逃跑，你们试试，枪子儿硬还是你们的花岗岩脑袋硬？今天便宜了你们，该撂倒几个让你们看看。臭社会渣滓，死几个死几十个无所谓，无非是臭块地。不想活的，不怕枪子儿的，你们就试试。&rdo;

领导上纲这么严重，更没人敢说话了，屋子里安静得出奇。何仁山却突然举起了铐着的双手喊了起来：&ldo;你们不就是称枪子吗？我不怕，政府不讲理，你们打死我吧！&rdo;

领导、队长们全愣住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杨科长气得脸青了，嘴唇直哆嗦，却说不出话来。还是郝书记反应快，马上清醒过来，故作轻松地说：&ldo;哦？好哇！真是造反了，叫起阵来了。这里几千人还没见过叫阵的，要枪子儿？那好哇，要多少有多少，那不难。你既然连死都不怕，那就好好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rdo;

何仁山没有说话。白刚也仍然沉默着。&ldo;报告领导！&rdo;王显能站了起来，以标准的立正姿势，腰板挺得倍儿直，人很精神，好像也没有害怕的样儿。郝书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ldo;你叫什么？&rdo;听到报告名字以后便说：&ldo;你说吧！&rdo;王显能指了指何仁山：&ldo;是这样，这小子不认罪还不老实，我们正批斗时他跑了。班长去追，我们怕班长弄不过他，也去追了。我们都是追人的，不应该铐班长。&rdo;

&ldo;是这样吗？&rdo;杨科长把话接了过来，环视了一下大家，没人说话，着急地说，&ldo;不是还有一个班长吗？那个班长呢？&rdo;花班长站起来了，也站得笔管条直，而且还来了个敬礼：&ldo;报告杨科长，我在这里。&rdo;

&ldo;你早干什么去了？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你是干什么吃的？嗯？真不像话。&rdo;杨科长责问说。问他王显能说的是不是实话，他说情况属实以后，杨科长又转向了大家：&ldo;他们说的情况对吗？是这样吗？&rdo;有人带了头，人们便敢说了：&ldo;是这样！就是这样！&rdo;杨科长转向了白刚：&ldo;是这样吗？&rdo;

白刚仍然没有说话。杨科长看了看他，可能是看见了他的眼泪，也可能是看到了他那张不服气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铐，不但没有同情，反而生气地说：&ldo;觉得委屈吗？为什么不说话？告诉你，你们班里跑了人，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就有责任，委屈什么？嗯？&rdo;杨科长停顿了一下，又提出一个问题：&ldo;门岗说你跑得最快，跑在最前边的是你，怎么回事儿？&rdo;

白刚仍然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并非因为委屈。长期以来他对委屈已经习惯了。这点委屈算什么？他是觉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相信；相信了又怎么样？无非是惹起一阵讥笑，说他干什么？而且不说他们也会弄清的，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ldo;报告领导！&rdo;又是王显能，这次他没等领导允许便说开了：&ldo;我追的时候也跑在前边，我看见班长追上何仁山，正好这时开了第一枪，班长跑到前面转身挡住了何仁山，是想保护他，把他推倒了。&rdo;他想这样一说，班长应该没事了。

&ldo;是这么回事儿吗？&rdo;郝书记对白刚带头逃跑或鼓动逃跑一开始就表示怀疑，但又有不少疑虑解不开，现在终于把事情弄清了，他便把话接了过来。见白刚仍不回答，就又重复问道：&ldo;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刚才说的对吗？&rdo;白刚点了点头：&ldo;是的！&rdo;这半天他才说了一句话。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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