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中文网

第193章（第1页）

老头儿简直生气了，干脆扭过身子面对着白刚，瞪起了那双镶嵌在满脸胡子中的眼睛，像猎鹰搜寻猎物一样在白刚身上搜寻起来，他左看右看，看得白刚心里直发毛。看了一会儿，没回答白刚的问题，倒审问起白刚来了：&ldo;你不是本县人吧？&rdo;白刚说：&ldo;是啊！&rdo;看出了对方的怀疑，便解释说，&ldo;以前一直在外边，刚回来不久。&rdo;

&ldo;我说呢！本县人这事儿还能不知道。&rdo;老头儿仍没回答白刚的问题，继续问道，&ldo;为啥回来的？&rdo;白刚说：&ldo;右派！&rdo;直到这时老头儿那严肃、不满的脸上才出现了一点笑容：&ldo;咱俩是一类。我姓葛，县公安局的。&rdo;语气里没有了敌意、不满，眼光也和善多了，只是问题却更多了：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打右派以后在哪里？这次为啥进来的？

白刚本来不愿意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抖落自己的问题，可是看这位老兄追问得很紧，觉得不回答是过不去的，便把实情都告诉他了。这时老葛头儿才高高兴兴地把关于这歌谣的故事告诉白刚。歌谣说的是&ldo;文革&rdo;时县城的三&ldo;老&rdo;。说老并不是岁数老是资格老。论年龄那时也不过都是五十左右岁吧，可大小是个头目都是局级干部，只是秉性不同，在&ldo;文革&rdo;中表现也大不相同。

别人不说了，单说这张文山吧！他是公安局长，为人正直作风泼辣，性格暴烈好发脾气。&ldo;文革&rdo;时受的折磨最大，挂大牌子游街批斗，坐飞机，跪板凳，刑讯逼供，就是不服气。一句求情的话不说，而且爱生真气儿，冲造反派们还发脾气。批斗时问他：&ldo;你是不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rdo;他瞪着眼睛说：&ldo;我从小参加革命，什么时候都是跟党走，按中央政策办事怎么就成反革命了？&rdo;

他这样说，除了带来一顿暴打以外，还多了一顶攻击伟大领袖的罪名，反革命修正主义的帽子也就戴定了。而且随后而来的就是在公安系统大挖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公安局被长期关押批斗的比哪个局都多。

说完了张文山的&ldo;气儿&rdo;，老葛头儿叹了一口气，思想十分沉重地说：&ldo;唉！戴这背铐儿也是他自己找的啊！&rdo;

他被捕以后，多次审讯没有进展，提出不少事件，他不是不承认，就是说那是正确的并非反革命。因为原来公安局的人都认识他，不少人还对他同情，审讯简直难以进行。可是他这案子是县主要领导定的，又不能不整。

有一个刚到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年轻造反派不信邪，认为中央、省里的高级干部他都批斗过，都老老实实，一个县公安局长有多大？革命小将就制不服他？说：&ldo;我得会会他。&rdo;局里造反小将精明豆儿小个子马上附和说：&ldo;对！你主审我帮你。我就不信制不服他。&rdo;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9（2）

两个小将提审了，再次让他交待现行反革命罪行。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用白眼珠斜了这两个人一眼，气呼呼地说：&ldo;你们知道什么叫反革命吗？我抓反革命时你们还在娘肚子里。现在是黑白颠倒，将来还不知道谁是反革命呢！&rdo;小将急了：&ldo;好啊！你说现在黑白颠倒？对文化大革命不满！&rdo;张文山毫不隐讳他的观点：&ldo;是不满！&rdo;小个子好像逮住理了：&ldo;你胡说！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发动的，毛主席还能错？不许你诬蔑伟大领袖。&rdo;

&ldo;谁说领袖就不能犯错误？有错误也不许说？批评和自我批评不是共产党的优良作风嘛！难道领袖就可以除外，党章有这规定吗？&rdo;主审人咆哮着站了起来，向前探起身子喊道：&ldo;你反动透顶！公开反对毛主席，我要砸烂你的狗头，枪毙你！&rdo;

见对方立起来，张文山也猛然立起来向前扑去，举起戴着铐子的双手在空中一抖，那个往前探着身子的主审以为要打他，猝不及防，吓得缩回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脑袋惊恐地呼叫：&ldo;啊！啊！你要干什么？&rdo;这时张文山把双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怒吼说：&ldo;来！有种的向这儿开枪！我等着！&rdo;

那个惊呆了的主审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惊魂未定地直喘粗气。特机灵的小个子看到领导那种狼狈的样子，认为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便赶紧冲门外喊叫说：&ldo;来人哪！来人哪！&rdo;

随着这一声喊叫立即进来五六个壮汉，这时那个主审也清醒过来了，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难堪，看进来这么多人又威风起来，为挽回面子立即决定加倍进行报复，怒气冲冲地说：&ldo;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给他点厉害尝尝。&rdo;随着他这一声喊，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地把个瘦老头儿打得浑身是伤，立都立不起来了，他是被拖到监室去的。就这样主审人还觉得不解气，喊叫说：&ldo;给他戴背铐，吃饭也不许改过来，让他趴着吃！&rdo;从此张文山便日日夜夜戴上了背铐，整天躺在那里，再也没人审问，因为他离死刑已经不远了。

白刚听了以后，内心无比激动，沉思良久没发一言。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但和张文山比起来，又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本来这屋里已挤得满满的，还陆续往里关人。突然白一村的老饲养员白敬理也被关进来了。白刚奇怪一个一辈子穷得丁当响的老贫农，怎么也进来了？没等白刚和他打招呼，他便直奔白刚而来，一屁股挤在了白刚的旁边。白刚说：&ldo;大叔你这是为啥？&rdo;他叹了口气说：&ldo;咳！只为一句玩笑话。夏雷队长买回一张林彪像，挂在了队部毛主席像旁边。我说了句你看他凶的吧！活像个大眼奸臣。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给捅上去了。你看就这一句话，他们能定我的罪吗？&rdo;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隔壁的偏执狂  王羲之评传  与影帝隐婚的第二年  我只是忘了忘记你  男主，我只是炮灰女配  第二春  拾年踪迹  梦落成花  快穿女配：反派BOSS有毒  女主她逃婚了  【重生】反差  娇小姐六零嫁反派[穿书]  放学后，结婚了  美强惨男主不想飞升  （网王同人）一个合格的美妆博主  幼稚园全都重生了，除了…[九零]  墨唐  我见银河  怪物监护人  说好的假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