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江离面前。
&ldo;我知道,你一直在修炼道术。咱们家族,也只有你有驱鬼的能力。希望你能出手。&rdo;
她的语气不像是姥姥和孙儿在说话,倒像是和人客气的商量。听到这语气,我对江离在江家的身份又有了许多新的猜想。
&ldo;外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资质一般,平时也没人在意,练蛊术也没有超超他们练的好。那些道术,也没师傅教我,都是我自己瞎练的三脚猫把戏。我不治还好,一出手怕是那小孩要死,到时候他们更纠缠不休了。&rdo;
江离像是受宠若惊一样连连摆手,表明自己干不了这事儿。他的语气倒是很正常,是正常孙儿对外婆的语气,带着三分恭敬,五分亲热,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干脆的拒绝了。
刘老太站在巨大的吊顶灯下面,正好住在灯光的阴影里。她身材高大,站在那儿像个魔神。这个统领一个大家族的女强人,现在看起来有点落寞。
&ldo;因为你的出身,族里人一直疏远你。不要怪他们,连我心里都有疙瘩,作为家主,我也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你有怨气,我理解。&rdo;
她语速很慢,似乎在字斟句酌。
&ldo;外婆,你在说什么?&rdo;江离很惊讶,头摇得象货郎鼓一样,&ldo;我从来没有怨气。外婆你这么说我,我该怎么做人啊!&rdo;
&ldo;你想要什么?&rdo;刘老太上前一步,差点就贴到了江离的鼻尖。她的声音如同蚊呐,但我还是听见了。
&ldo;家主之位。&rdo;江离同样是用细小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江超和二狗他们都站得比较远,而我耳聪目明,200米的任何细小声音我都能听到。
&ldo;原来你一直觊觎的是这个。&rdo;刘老太脸上神情变幻不定,目光望向了在旁边不明所以的江超。片刻后,她缓缓摇头,&ldo;不行。&rdo;
&ldo;你怕我当上家主,会把你最宝贝的孙子杀了?为了保护你的孙子,你就放任另外一个小孩死在江家,以后十里八乡都会说江家医死人了,我们家族开的医馆以后谁还敢去?这就是家主的担当?&rdo;
&ldo;是。&rdo;刘老太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语气却坚决如磐石。&ldo;我不信你。&rdo;
&ldo;很好。&rdo;江离含笑点了点头。&ldo;这二十多年,江家人也从来没信任过我,没人把我当家族里的一员。&rdo;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略有些停顿,似乎在自嘲,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重回刚硬。
&ldo;算了,这个无情无义的家族的家主,当了也没什么意思!&rdo;江离面对刘老太的表情不再是刻意装出来的亲热,而是戏谑。&ldo;你要是现在当众跪下朝我磕三个头,我就出手救了那小孩。&rdo;
&ldo;砰!砰!砰!&rdo;还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刘老太已经双膝跪地,朝着江离跪拜了下去。她的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咚咚有声,连续磕了三下。
&ldo;姥姥,你怎么了?&rdo;江超惊呼一声,上前说死说活的把刘老太扶起,&ldo;为什么你要跪堂哥?&rdo;
&ldo;妈,你干嘛呢?&rdo;刘老太的几个儿子也围拢向前,&ldo;你给他磕头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脸往哪儿搁?&rdo;
江超的七叔箭步走到江离面前,一巴掌挥向他的脸。&ldo;孽种,我妈跪你,你竟然不躲,还坦然的受了?你的脸呢?&rdo;
没等他的巴掌落到江离脸上,江离身子一矮,左脚朝旁边大大的斜跨出去,身子一转,一缩,不知道怎么就窜到了江超七叔身后。他的步伐我看得分明,是八卦掌里面的步法。内家三大功夫,太极,八卦,形意,八卦以步法见长,战斗的时候脚下要踏着八卦方位,最是灵活。江离这步法至少有十年苦功。
他有1米8多,矮身的时候缩到了只有1米4左右,从七叔胳膊肘下面闪过去,窜到他身后的时候,伸手伸腿,瞬间又恢复到1米8多。
&ldo;七叔,我在这里。&rdo;他拍了拍七叔的肩膀。
七叔正在发愣,被拍完肩膀才转过身,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厅里的众人齐齐发出惊呼声。七叔的胸口趴着只五彩斑斓的蝎子,不知江离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ldo;好……好……好!&rdo;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气急败坏。&ldo;你敢对我下蛊?&rdo;
&ldo;我小时候,七叔教我蛊术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强调,下蛊要出其不意吗?为了练手法,我可是被七叔扇过无数巴掌呢。七叔,我现在的手法怎么样?青出于蓝了吧?&rdo;江离笑嘻嘻的。他是发自内心的很开心。
&ldo;早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我就该在你小时候彻底废了你!&rdo;七叔愤愤的说,不过也不敢乱动,那只蝎子非常漂亮,越是好看的毒物,毒性就越厉害。被这蝎子蛰下,估计几分钟内就会呼吸麻痹而死。
&ldo;栓子,住嘴!&rdo;刘老太开口了。&ldo;就是你们从小就排斥他,他才成了今天这个性子。&rdo;她叹了口气,无限萧索。&ldo;今晚的事儿就这样,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江离是我的外孙,一直都是。&rdo;
听到刘老太开口,本来几个要冲上前的人也悻悻的停住了脚步。
&ldo;江离,跟七叔淘气下就算了,万一那蝎子真蛰到你叔了怎么办?快取下来吧。另外,给王姨家的孩子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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