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把岁数了,应该是不知道“外送”这回事的。反正也是要去超市,多带一袋米而已,就当日行一善了。 “是,就米,就米。”对方喜出望外,“谢谢啊孩子。” 确认只需要买米就行,我接过对方手里的钱,问过米的具体规格和品牌后,转身离去。 买了纪晨风让买的所有东西,又帮老太太买了米。拎着两大袋东西往回走,才到路口,就看到有黑烟远远升起。 长阶下站着好些人,对着上头指指点点。 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拎着东西快步跑过去,就见黑烟竟然是从长阶的最尽处冒出来的。隐隐的,还能看见有火光窜出。 “不知道是不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烟好大啊。” “已经叫了消防员了,应该快到了……” “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 “唉?帅哥你去哪儿?上面很危险啊,你别过去……喂!” 丢下袋子,不顾阻拦,我向长阶尽头奔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顶上。 越往上烟越呛人,到了不要再让我经历这种事 前往医院检查的途中,许汐突然来电,我说不了话,只能请医务人员和她沟通。 “您好,是,现在他接不了电话……我是虹市第三医院的医生,他刚刚从火灾现场出来,可能是吸入了浓烟,身体有点情况,具体要等到医院做详细检查才知道……您不用担心,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的……不不不,他还清醒……喂?”医务人员“喂”了几声,将手机拿开看了眼,递还给我道,“没电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没电。我接过手机,试着重新开机,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只能去医院想办法充电了。 救护车只是十分钟便到了虹市第三医院,我被送进了急诊室治疗。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诊断我为中度吸入性损伤,要求我留院观察。 “中度吸入性损伤一开始症状不会很明显,初期或许只会有一些刺激性的咳嗽,可一旦进入到组织水肿高峰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呼吸道梗阻的情况,引发生命危险。” 只是吸了几口烟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对于医生的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是想尽可能引起我的重视才往严重了说。 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因为发不了声,我只能通过肢体语言与对方沟通。 “声门水肿,一般伤后三到四天,等水肿期过去就能慢慢恢复发声了。”好在医生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由于陆续又来了几名从火灾现场送过来的伤员,医生嘱咐完护士给我吸氧,之后便匆匆去看别的病人。 “你要是感觉呼吸困难了一定要按铃哦,这两天不要躺下,就这样维持靠坐的姿势,明白吗?”年轻的护士一边叮嘱我这几日的注意事项,一边给我戴上了氧气鼻导管。 点点头,想起自己没电的手机,刚要问她能不能借一根充电线,她已经转过身。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肢体语言,替我拉上拉帘后,她就去忙别的了。 “蝇城那地方太不安全了,一着火就烧一片。” 隔着帘子,病床旁传来对话声。 “听说这次着火是有人在家里烧炭,结果把床单给点着了” “大夏天烧炭?自杀啊?” “不知道,人在救护车上就没了,直接拉太平间了。” “哎,有啥过不去的呢,自杀还连累别人。” 吸了氧的关系,肺里似乎没那么难受了。摊开始终攥紧的掌心,露在外头的皮肤都覆上了黑灰的关系,导致红丝绒戒指盒上也不小心蹭上了这抹黑。吹了吹,吹不掉,放在裤子上蹭,还是蹭不掉,我懊恼地皱起眉毛,干脆眼不见为净,将它收进了裤袋里。 拔掉鼻导管,咳嗽着,我来到护士台,晃了晃手中没电的手机,“询问”能不能充电。 “放在这儿充吧。” 从台子下面拉出一根充电线,护士给我手机插上。等了片刻,终于能顺利开机。我立马给纪晨风与许汐分别发去信息,报了平安,然而许久都不见两人回复。 留手机在护士台充电,我又回去病床继续吸氧。 无事可做,加上确实有点不舒服,我歪着脑袋靠在床头闭眼假寐起来,过了不知多久,模模糊糊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在那里。” 睁开眼,下一秒,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的纪晨风掀开帘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像是跑了很长的路,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朝我缓缓走来。 “李叔告诉我家里起火了。你手机关机我找不到你,打了很多电话,知道火灾伤者都送到这里,就找了过来。” 怎么一幅这种表情?我不是好端端坐在这儿吗? 因为说不了话,只能通过手语告诉他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你看,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学了手语。」 自以为开玩笑能缓和纪晨风的心情,他却像是被我的话击碎了,或者说被我使用手语的画面击碎了。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定定看了我半晌,胸膛起伏不见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桑念……”他闭了闭眼,压抑着某种汹涌而出的情绪,不过收效甚微。 没有办法,他只得弯腰捂住了脸。 大口呼吸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气流摩擦着呼吸道,使他每一次喘息都如同无法自抑的哽咽。 “不要再让我经历这种事了。”所有浓烈的情绪最终化作了无比简短的一句话。纪晨风不是擅长表露痛苦的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止是肺,连心脏都开始抽痛。 不该回去拿戒指的。如果知道纪晨风会这样担心我,怎么也不会回去的。 不就是一对戒指吗?就算意义非凡,它们的根本作用是讨纪晨风的欢心。倘若他因此不快,我要它们又有什么用呢? 手掌悬停在纪晨风脑袋上方,迟疑稍许,轻轻落下。掌心滑过短硬的发梢,一路往下,轻抚过耳廓,最终牵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反抗,任我牵着,露出了泛红但没有眼泪的双眼。 还好没哭。 「对不起。」将他的手牵到唇边,亲吻他的指尖,另一只手比划着手语,尽可能地安抚他的情绪。 反手握住我的手,紧到生出痛楚,纪晨风没有更进一步地表述自己的惶恐,只是用一种克制又隐忍的方式从我这里获取安全感。 浓密的睫毛垂落下来,遮住眼底的薄红,呼吸匀称了,颤抖停止了,除了汗湿的发根,他身上再没有哪点能看出他方才是怎样焦急地冲进急诊室确认我的安危的。 想要亲他的眼睛,隔着眼皮感受他眼球的颤动,用双唇摩挲他的睫毛,用舌尖描摹他泛红的眼尾。 脆弱的纪晨风让我恨不得用布包起来,藏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谁也不给看。 我的。我在心里宣示主权。 为了更长久的独占他,绝不会轻易死掉的。 曾经祈求神明能够让纪晨风再看看我,为此不惜折损一半的寿命。现在我后悔了。 人也要,寿命也要。 我会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来弥补自己的出尔反尔,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虔诚,所以……请不要收回我的寿命。 我向神明再次祈祷。 我还想陪这个人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头发变白,牙齿掉光,脸上长出深深的沟壑。我并不贪心,不强求长命百岁,只要比纪晨风多一天的寿命就行。这样,他就不用再经历至亲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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