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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是的，12小时换一班。&rdo;

&ldo;这种无专人负责的治疗太可怕了…我宁可跟女儿轮流在这里侍候!我也愿意自己花钱请一个专人护理，可是我听说，这也办不到，是吗?……&rdo;

&ldo;我想，这是不可能的。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况且病房里连一把多余的椅子也没地方放。&rdo;

&ldo;我的天哪，我能想像出这是什么样子的病房啊!还是得去看看!那里有多少病床呢?&rdo;

&ldo;9张。能马上住进病房，这还算是不错的了。我们这里，新来的病号都躺在楼梯上和走廊里。&rdo;

&ldo;姑娘，我还是得提出请求，您熟悉这里的人，事情会比较好办些。您去跟哪位护士或护理员讲好，让她对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的关照不同于一般的……&rdo;这时她咋呼一声打开了一只黑色的女用大手提包，从里边掏出3张50卢布的钞票。

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儿子，这时把身子转了过去。

米塔把两手放到了背后。

&ldo;不，不!不能这样委托。…&rdo;

&ldo;可我并不是给您呀!&rdo;卡皮托利娜&iddot;马特维耶夫娜硬把3张展开的钞票往她怀里塞。&ldo;既然按合法规定办不到…我付工钱就是了!我只是请您转达我的一点心意而已!&rdo;

&ldo;不，不，&rdo;中士长冷冰冰地说。&ldo;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rdo;

随着小房间门的吱轧声响，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身穿绿色和褐色条纹新睡衣、跟着暖和的毛皮镶边拖鞋走了出来。他那光秃秃的头上戴着一顶崭新的深红色的绣花小圆帽。此刻，在没有冬大衣领子和围脖遮掩的情况下，他脖子侧面那个有拳头大的肿瘤看起来格外让人害怕。他的脑袋已不是正中地支撑着了，而是微微偏向了一边。

儿子去把换下来的衣物统统收进手提箱里。妻子把钱藏进包里，惴惴不安地望着丈夫：

&ldo;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冷呢?…刚才应该带一件厚长衫。我会送来的。对了，这里有一条小围巾，&rdo;她把围巾从他衣兜里掏了出来。&ldo;围上好了，免得着凉!&rdo;她裹着褐色狐皮领和皮裘，身体显得有她丈夫3信粗。&ldo;现在你到病房里去，安置一下。把吃的东西都放好，好好看看和想想，还需要什么，我坐在这儿等着。待会儿你下楼来告诉我，傍晚我就会把东西都送来。&rdo;

她并没六神无主，她总是把什么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到，不愧为丈夫的生活伴侣。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怀着感激和痛苦的心情看了看她，然后看了看儿子。

&ldo;这么说，尤拉，你要走了?&rdo;

&ldo;是晚上的那趟火车，爸爸，&rdo;尤拉走到跟前说。对待父亲他保持尊敬的态度，但是毫无热情，即使是此刻，与留下来住院的父亲离别，也像平时一样，一点也不激动。他对待一切都是漠然的。

&ldo;那就走吧，孩子。这可是你头一回出差去办重要的事情。一开始你就要保持公正的口气。不能心肠太软!心肠软了反而会害了你自己!要永远记住，你不是尤拉嘈萨诺夫，不是以个人身份出现的，你是法律的代表，明白吗?&rdo;

尤拉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反正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此刻很难找到更确切的话来说。米塔不知所措，急着想走。

&ldo;我和妈妈还要在这儿等你的，&rso;尤拉微微一笑。&ldo;你先上去看看，别急着告别，爸爸。&rdo;

&lso;您自己能走到那里吧卢米塔问。

&ldo;我的天，人家勉强站得住，难道您不能把他扶到床前吗?把兜子带去!&rdo;

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像个孤儿似地望了望自己的家人，拒绝了米塔的搀扶，自己牢牢地抓住栏杆，开始上楼。他的心怦怦直跳，而这还决不是因为登高。他沿着梯级往上走，犹如被押上那个……怎么称呼它呢……像讲台似的高处去砍掉脑袋。

护士长提着他的兜子，抢在前面跑上楼去，在那里她向玛丽亚喊了几句什么话，而帕维尔&iddot;尼古拉耶维奇还没走完第一段楼梯的时候，米塔就已经从楼梯的另一边跑了下来，并且迅速走出大楼，以此向卡皮托利娜&iddot;马特维耶夫娜表示，她的丈夫将会在这里得到怎样精心的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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