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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再次开口道:&ldo;另外,关于你的女儿余卿卿自杀一案,我也有些疑问,需要向你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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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听见了女儿的名字,余爱国微微转过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ldo;卿卿坐着火车去上大学了,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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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转过来面向自己,魏白才惊讶地发现,余爱国的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神采,与其说是看着自己,不如说他看的其实是自己身后的门。
而他的回答,则令魏白更加怀疑他现在的精神状况是否还能正常交流。
魏白只能试探地问道:&ldo;所以你今天来火车站,是为了送余卿卿上学?&rdo;
余爱国愣了愣,随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无限后悔回答道:&ldo;我要是知道卿卿真的在车站,今天就不来这里了。
我不来,也许她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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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魏白自认自己智商爆表,也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顺着他的话,迷惑道:&ldo;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车站?一路过来,路途遥远,没有人陪你过来?&rdo;
余爱国摇摇头,&ldo;没有人陪,我一个人来的。
我们现在不住在卿卿学校那里了,自从她出事后,我们就搬回了南郊的老房子里,离这里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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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白一下愣住了,倒不是因为他搬家,而是因为他竟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事了。
那刚刚余爱国说的&ldo;坐火车上学&rdo;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男人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ldo;那你知道你的女儿余卿卿出了什么事吗?&rdo;
余爱国那瘦弱的身躯,整个缩在轮椅里,显得特别萧索。
悲伤的空气一下子弥漫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
他抬起头,估摸着魏白的方向,直直地看过来,&ldo;魏先生,您是警察吧?您是不是以为我刚才在说胡话?不,不是的,我很清楚卿卿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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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速缓和,声音平静,又透出无尽的苍凉。
&ldo;可是我的妻子不相信,她始终不相信卿卿已经不在了。
今天早上,她突然对我说,卿卿要去上大学了,让我赶紧去车站送送她。
所以我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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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ldo;魏警官,我的眼睛不是完全地失明,现在还能看见一些光。
刚刚是不是有辆火车出了事故?不瞒您说,那时候,我看见了。
虽然只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可我知道那就是卿卿。
她想坐着那辆火车去省城,去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