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这样不肯跟别的女孩儿接触,想必是因为心有所属了。“嗯。”秦端停顿了片刻,抬起眼看着他的双亲,又沉静道,“不是姑娘。”“不是姑娘?”秦妈妈有点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秦端想了想,感觉言语可能不太好解释,于是拿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一张林绪的照片。秦妈妈看着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俊秀青年,蓦然反应过来什么,但是没敢确定,犹疑不定地说:“这是……”“是我的爱人。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们的。”秦端平静解释道,“但是想到跟你们见面说会正式一点。”秦端以前考虑过什么时候把他跟林绪的关系告诉家人他不想让林绪一直在他家这边一直“没名没分”的,原本想过打电话通知父母,但是后来想想不太妥当,于是就等到了回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说弯就弯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秦妈妈虽然非常震惊,但是没有失态,只是有点难以相信地低声喃喃:“这不是男生吗?怎么会呢?你以前从来都是……”说到这里,她的话音停顿了一下因为从小到,秦端好像确实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姑娘走的很近。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秦端从来没有早恋过。虽然偷偷给他写情书的姑娘很多就是了。但是也一直没有喜欢同性的苗头,现在忽然回家说自己有个相亲相爱的男朋友,还真是很让人意外。秦爸爸是名校学教师,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时只挥挥手淡定道:“现在社会跟我们那时候思想不一样啦,恋爱自由。小端难的喜欢什么人,由他们去吧。”秦端手机上那张照片只能看出是身材高挑细长的青年,秦妈妈又道:“还有别的照片吗?”“嗯。”秦端手机里别的没有,林绪的照片一抓一把他男朋友喜欢臭美,没事儿的时候就用秦端的手机自拍,还要他定期翻出来瞻赏一下,别提多烦人。秦端手指往右滑了一下,一瞬间满屏的美颜暴击。那是一张近照图,前置摄像头没开任何特效怼脸拍出来的,相片里林绪的五官清晰又精致,轮廓立体而鲜明,下颌线条流畅优美,睫毛漆黑浓长,星空般的眼底晃着一汪笑意,微微歪着头,一眼看上去非常惊艳,在众多自拍图里也是相当亮眼的一张。刚才远景看不太清楚儿子男朋友的容貌,看到这一张,秦妈妈这回是真真实实的惊讶了,不由自主道:“这是……真人吗?”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是这个艺术品漂亮到“逼真”,但是如果说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就完美地有不可思议了。秦妈妈从来没有见过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生物”存在。秦端笑了一声:“嗯,他本人比照片里还好看一点。”秦爸爸假装不经意瞄了眼照片,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倒是没评价什么,他总感觉这男孩子的五官侵略性太强了,美则美矣,好像带了点不正经的妖气似的。但是没说出来。毕竟是孩子喜欢的对象,不好轻易评价。这是秦端鱼小丸子,用小菜刀把章鱼须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然后听到了身后有人拉开推拉门的声音,他以为是他爸过来帮忙的,头也没回地说,”我一个人弄就行了,马上就好了,你回去歇着吧,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身后的人一时没出声,然后用一种让人听着就非常不舒服的语调道:“你做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听到这个声音,林绪倏然蹙了一下眉,然后又舒展开,转过头微笑道:“不好意思,没想到有人会不请自来,认错人了。啧,自作多情不是什么好习惯。”他的话音温温的,但是听起来就是莫名的硌耳朵。唐和文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你跟秦端最近不是关系好的不可开交吗,我以为你过年要把人领回来呢。”林绪笑了一声,夹枪带棒地讽刺道,“我没有你那么迫不及待。”唐和文呼吸一滞,他一直知道林绪的嘴皮子刻薄,跟他阴阳怪气抢不到什么便宜。唐和文的牙关轻轻咬紧,心里有一个恶毒念头盘旋不休,他盯着林绪的眼珠,冲他恶意地一笑:“我说林绪,不是我说你,都是剩下的东西,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啊,这种二手”啪!!一道突如其来的清脆响声打断了唐和文的话,一道掌风劈头盖脸地扇了下来。林绪向来讲究“以德服人”,从小到没有跟谁动手打过谁,这是他大概在周三周四左右收到林绪视频电话的时候,秦端刚吃完饭回卧室,晚上妈妈给他做了糖醋排骨,嘴里都是很浓郁的香甜气味。秦端找到放在抽屉里的蓝牙耳机,坐到床上接听电话。林绪的脸霎时间就放大在他的眼前,眉眼含情脉脉,带着一股欲说还休的缱绻。但是某人好像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如果“哄人”对秦端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的流程,那么自家男朋友现在脸上这幽幽怨怨的小表情就是“预备起”三个字。秦端猜到他现在在家里,估计是跟唐和文闹了不愉快才这样,于是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林绪把白色的熊玩偶抱进怀里,委屈地跟男朋友告状,“唐和文太讨厌了,我刚回家他就跟我阴阳怪气,不会说人话一样。”其实经过刚才那一出,林绪基本上可以确定这玩意儿肯定不敢再到他面前蹦了,唐和文以为他就嘴皮子厉害,想过来膈应他两句,想不到林绪会维护秦端到跟他动手,以后再要嘴贱,还得先想想今天这一巴掌疼不疼,至于会不会暗地私下里报复……唐和文还没这贼胆儿。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小绿茶,怎么可能独当一面呢,一定要“楚楚可怜”才惹人疼爱。果然,秦端蹙起了眉头:“他说什么了?”林绪不想让那些莫须有的侮辱传到秦端的耳朵里,避重就轻地说:“哼,不就是气我抢了他男朋友吗,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说辞,还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那种人……能不见他的时候就不要见他了。”自从秦端知道唐和文的真面目,就对他一点正面印象都没有了,那次他在学校里跟林绪闹事之后,更是对他厌恶至极。自家男朋友“柔柔弱弱”的,他总是担心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了。秦端想了想又道,“实在不喜欢跟他相处就去我那里住。”“我爸替我教训他啦。”林绪轻声一笑,“在林家我总不至于被一个外姓人欺负了。”毕竟这麻烦是因为他而起的,秦端又轻声细语地哄了林绪一阵,看他的面部表情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才微微放下心来。林绪忽然凑近了手机屏幕,好像在仔细观察什么,然后兴趣盎然地问:“晚上吃什么了?你嘴唇好湿好亮啊。”听他这么说,秦端有些不自在地蹭了下唇角,低声解释道:“我妈妈做了糖醋排骨,可能有点酱汁没有擦干净。”可能是刚用湿巾擦过嘴唇的缘故,这时秦端的唇有种光泽而嫣红的感觉,说不出的诱人,林绪看着就有点心猿意马,想隔着屏幕亲他一下不过这动作实在是太痴汉了他只是在心里徘徊了一圈,没有付诸行动。不过想见这个人的念头却倏然就重了。才分别了一天而已。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两个人刚确定关系没多久,还在如火如荼的“热恋期”,几乎是每天都会打一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秦端没有跟他说已经跟父母坦白的事,他不想在这时候给林绪什么压力。跨年那天晚上两个人也是“连麦”的,蓝牙耳机都用没电了好几回,林绪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在小区下面空旷的地上去跟一群熊孩子放烟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银光灼灼的灯火,还让手机对面的秦端一起看。烟花的火焰将林绪的瞳孔映的火光剔透,整个人都染了漂亮的烟火气出去疯了一晚上,导致半夜回来精神有点亢奋,闭上眼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秦端跟他打电话哄着他才睡下。大年初一因为两个人都要走亲访友地去拜年,几乎是脚不贴地,白天几乎没能说上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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