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丧气,随意看了一眼,点头道:&ldo;很好。&rdo;
渊止不知道她怎么忽然不开心了,疑心自己阵图不好,便上前检视。
没问题。
他折返过来,捧起胡桃的脸,问道:&ldo;怎么了?&rdo;眼里有浮起一丝疑惑。
&ldo;啊,没事。&rdo;胡桃推开他的手,突然又想起之前困惑自己的问题,&ldo;这个伏魔阵,真能挡住元婴后期的魔将吗?&rdo;
&ldo;不知道。&rdo;渊止沉吟了一下,&ldo;神州已经有近万年没有出现高阶魔族了。魔族天生强悍,古书记载,相同境界下,一个魔族可对抗两到三个人族修士。伏魔阵虽然专克魔族,但神州灵气稀薄,跟万年前不能比,而且布阵的材料,也与万年前大有不同。&rdo;
&ldo;所以,&rdo;他低头看向胡桃,眼里划过探究:&ldo;小九,你怎么知道魔族要来,还是魔将?&rdo;
&ldo;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rdo;胡桃揭过这个问题,好像在保证什么,扩大了音量,&ldo;总之,我做的是好事!&rdo;随后牢牢盯住他,眼底藏着一丝疑虑,&ldo;你如果肯帮我,我自然感激,如果不肯,那就算了。只是,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希望你不要妨碍我做这件事。&rdo;
语气坚决,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ldo;你信不过我。&rdo;渊止看出来了。
胡桃低头,垂下眼皮,闷闷道:&ldo;没有。&rdo;
在渊止揭破伏魔阵一事时,她就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与其撒谎让人当场拆穿,不如坦白些,若能得到渊止的助力,任务定会顺利几分。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渊止的种种表现都让她感到有一点不自然。她总觉得,渊止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
她藏了秘密,渊止,也隐瞒了什么。
她突然抬起头,笑了一下:&ldo;师尊,你真的喜欢我吗?&rdo;
渊止皱了一下眉头:&ldo;你怎么会怀疑这个?&rdo;
胡桃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有些迟疑。然后她换了另一个问题:&ldo;你隐瞒了一些事情?&rdo;这一次,她很肯定。
渊止面沉似水,有淡淡的威压开始散开。
良久,他才开口:&ldo;你真想知道?&rdo;眼睛斜睨,带着摄人的洞察。
胡桃有些不安,直觉他隐瞒的事情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于是闭口不语。
渊止慢慢走过来,伸出一根白皙的食指,点在她眉心。
指尖清凉,他的声音也有些凉,一字一句,炸得胡桃头脑轰鸣。
他说:&ldo;你不属于这个世界。&rdo;
胡桃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头上,全身发麻,唯有脑袋滚烫。她强笑道:&ldo;开什么玩笑。&rdo;声音竟然异常镇定,只是脚趾因为紧张蜷曲起来。
渊止将视线从她脚尖移到脸上,神色淡漠,继续说道:&ldo;我原本也不知道的。神州修士近千万,每个都不一样。你命格奇特,过去未来无从窥见,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也可以理解。不过,&rdo;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ldo;自我开始喜欢你,便对你格外注意起来,然后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rdo;他的指尖在她眉心轻轻摸了一下,&ldo;你的灵魂,气息不纯净。&rdo;
她的体内有两团灵魂的气息。一团与身体契合,另一团却裹在第一团的气息中,借着遮掩寄居身体之内。两团气息已经粘连起来,哪怕化神修士也无法发觉,照理说,渊止不该知道。
巧合的是,胡桃曾在齐云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使得渊止对她的气息异常熟悉。后来渊止为她拔除魔种前,为探查魔种所在,神识曾长时间侵入她体内,叫他发现一丝异样。
平常人的气息表里如一,可胡桃却像水面上浮了一层油脂般,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内里的气息却和外面有些微差别。元婴后期感知何其敏锐,只是一瞬间,他便清晰感知不同。
仔细感知后,他惊讶的发现,外面那层气息属于本界,里面那团,却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不一样。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他修炼天衍宗推演之术,对自然万物的感觉尤其敏锐。
再结合胡桃此前种种异样,他很快便推出结论。
胡桃有点懵。这是她从未碰到过的情况。被本世界原住民发现,怎么办?
一番话说完,渊止神色有些忧郁,他突然紧紧抱住胡桃。
&ldo;小九,&rdo;他的声音很疲惫,&ldo;我不管你从哪里来,要做什么。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助你达成。只是,&rdo;他话锋一转,&ldo;我始终是人族。如果你要做什么覆灭种族的事,我是不许的。&rdo;
这是他怀疑的第一桩事,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他更加担心的:&ldo;乖乖留在这个世界吧。&rdo;早在发现胡桃不属于这个世界前,他就总有一种预感,她会离开。
那次李佑之灵根进阶,有一个瞬间,他突然感觉一股古怪的力量出现,随时可能带走胡桃。
&ldo;你为什么总要往外跑呢?&rdo;他收紧双臂,牢牢抓住她,&ldo;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助你达成,不过,你一定要留下来才行啊。&rdo;
胡桃被他勒得有些难受,不过头脑却清醒过来,开始飞速转动。
听他话里的意思,渊止似乎怀疑她是别的什么种族?他所说的&ldo;不属于这个世界&rdo;,更像是&ldo;人界&rdo;和&ldo;魔界&rdo;这样的区别。想通关节后,胡桃稍微放心了。这样的话,渊止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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