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跟着。不要太近,知道他在哪里就行。” 唐郁坐车连夜到了裴临钧在的城市。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火车站的角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早上6点,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 “唐唐。”裴临钧的声音立刻响起,沙哑疲倦,好像一晚上没有睡觉。 唐郁眼眶发红,眼泪在打转,他用力着手指让自己冷静,“今天有空吗,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手机那头没了声音。 唐郁又说:“试过了,不合适,我没办法放下芥蒂像从前那样喜欢你,把离婚证办了吧。” 等不到裴临钧的回答,唐郁再次开口,眼泪打湿了口罩。 “如果不是你的信息素,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裴临钧,我想离婚。” 唐郁等了很久,久到手机都开始发烫,才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 “好。”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唐郁面前是一碗小馄饨,裴临钧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在他面前,“早上顺手拿的,喝了吧。” 唐郁伸手,牛奶瓶子是温热的,他点了点头,“谢谢。” 裴临钧脸色不算好,可知道是来见唐郁,也还是精心整理过,面前的素粥小菜他只吃了几口。 他还没找到和他的唐唐相处的方式,可他也不想再逼他,给他压力。 “听方煜说你胃不好,要好好吃饭。”唐郁把一只小馄饨放进他碗里,认真地看着裴临钧,重复了一遍。 “要好好吃饭。” 裴临钧笑了一声,一口把馄饨吃掉,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 唐郁今天脾气格外好,乖乖的软软的,已经冲他笑了三次。 “昨天,我很抱歉。”他说。 唐郁又在他碗里放了一只馄饨,看着他吃完。 “我只是在想你离开我过的也不开心,我喜欢你和我闹脾气。”裴临钧说着话,抱住唐郁娇软的身体,疲倦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我胃不好,从以前就不好,你不在的这三年更不好,可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好好吃饭。” 唐郁一直在克制情绪,绝对不能哭出来。 “可我要出国了。” 裴临钧愣了一下,从他身上起来,“哪里?做什么?” “不要告诉你。”唐郁声音带笑,“早饭吃好了,我们走吧。” 这里离民政局很近,手续齐全,只需要把结婚证放在机器下面,就会打上一个离婚的钢印。 还是同样的证书,只是上面有了离婚两个大字。 两人出到外面,裴临钧一把拉住唐郁的手,用力把他抱在怀中。 “再抱一下。” “和你离婚不是不爱你了,是我想用你喜欢的方式和你相处,离婚证不代表什么,我还是最爱你。” 唐郁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眼泪悄悄滑落,他故作轻松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有一瞬间超过方遇。” “只喜欢你。”裴临钧揉着他的后脑勺,“永远都只喜欢你。” 唐郁闭着眼睛,睫毛湿润,鼻腔发酸发闷,“我要走了,你好好吃饭,不要想用身体健康威胁我,我不会相信的。” 裴临钧抱得更紧,“去哪儿,我送你。” “说了不会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了。” 拥抱的时间很短暂,唐郁怕自己露馅,离异总好过丧偶,这是他能给裴临钧最后的东西了。 “我要走了。”唐郁上了出租车,冲裴临钧笑着挥手,许久未见的小梨涡也出现。 裴临钧目送他离开,他可以放唐郁离开一段时间,国外而已,他找的到。 唐郁坐在车上看着离婚证上的照片,像以前那样珍惜的抚摸着。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发现和信息素没有关系。” 他轻轻合上离婚证。 这次,有认真告别。 手术前一晚是唐祁的生日,他不喜欢过生日,他为了太多人活着,庆生对他来说不会快乐。 可今年是一个例外。 今年,他有了一些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可明白这是一种伤害。 “唐祁,生日快乐。” 何绥玺捧着一个蛋糕,纯白的蛋糕上有彩虹、有大海、有高山,正中间插着一根蜡烛。 “谢谢何医生。”唐祁脑袋上带着银色的皇冠,把他脸色衬得很好看。 “许愿吧。”何绥玺藏在镜片后眼睛带着笑意,注视的时候分外珍惜。 唐祁双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前语气认真道:“我希望何医生长命百岁。” 何绥玺指腹戳了下蛋糕,把奶油抹在唐祁脸上。 他们都笑出了声,可没有谁是真的开心。 死亡,是他们之间避不开的话题。 “陪着我长命百岁。”何绥玺抵住他的额头,吃掉他脸上的奶油。 唐祁觉得有点奇怪,“之前不是一直没有腺体吗?” “找到了合适的人工腺体,你的腺体撑不住了,多一天都是危险。”何绥玺摸着他的脖子,他真的太脆弱了。 唐祁笑了笑,“明天是你给我做手术吗?” “是,所以不要害怕。” 蛋糕都没吃,唐祁就再度昏睡过去,他现在每天醒着的时间很短,今天就是一直在等着过生日。 “唐祁。”何绥玺亲吻着唐祁的嘴唇,“我想带你去看看花。” 手术当天,唐祁也醒了一瞬,注射了药物,目光最后停留在何绥玺脸上。 唐郁是醒着的,取腺体要保证清醒,怕出意外。 他轻轻握住唐祁的手,“哥,加油。” 当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何绥玺看着唐郁,手在一瞬间有些发抖,唐祁的弟弟是唐郁? 虽然都姓唐,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眉眼差别很大,他没想到。 这场手术要用两个主治大夫,一个需要把唐郁的腺体拆除,然后放进人工腺体,另一个需要把唐祁的腺体摘除,放入唐郁的腺体。 “做过检查了,融合度有67,是可以移植的程度。” 唐郁也看到了何绥玺,有点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裴临钧知道吗?”何绥玺问他,声音不自觉有些抖。 唐郁听到他的声音有点耳熟,才想起来何绥玺,何医生,也是那天在电话里吼他的人。 他微笑着和何绥玺说:“我们离婚了,我出事也跟他没有关系,放心做手术吧。” 何绥玺稳定住心神,他郑重地看着唐郁,“不会出事,都不会出事。” 苏庭紧张地看着何绥玺:“如果出了事一定要先救唐祁!一定要救唐祁!一定要让唐祁活着!” 唐郁点头,白皙的小脸上带着笑容,“对的,先救哥哥,哥哥应该好好看这个世界。” 术前准备做好了,他们被推进手术室,唐郁看着门缓缓关上,外面没有人等他。 手术灯亮,两位主治医生同时进行手术。【修】“我要找叔叔。”小傻子回来了 唐郁只注射了少量的麻醉药,他清醒地看着手术大灯,感觉到有镊子在腺体的位置动来动去,虽然不疼,但很不舒服。 他余光看着昏迷不醒的哥哥,祈祷手术一定要成功啊。 唐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恍惚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把所有积蓄都给了“童年收容所”。 但是没有和遥榕告别,要是遥榕知道他在做手术,一定会在外面等他。 算了,还是不要让她担心了。 他给江亦言做的小饼干,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要是一天就吃完了,以后就吃不到了。 顾靳淮那个笨蛋alpha,会带江亦言去看新品首饰展览吗?给了他两张票,不会带别人去了吧? 仔细想想,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呃”他眉头紧皱着,腺体丝丝缕缕地勾连着皮肤深处,每一次剥离一点,都让他忍不住颤抖。 他大脑已经转不动了,只是忽然想到了裴临钧。 应该说一句不生气了,不然他可能还是会难过。 “唐郁?还清醒吗?觉得现在怎么样?”蒋琬医生问。 唐郁费力地眨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还醒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冷。 想到在进手术室前,和苏庭在病房。 苏庭抽着烟,脸上写满了担心和紧张,但唐郁清楚这跟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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