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骗你做什么?”林知绎把汤凉了凉,放到卷卷手边,“喝点汤。” 卷卷开心起来,立即把小勺子放到汤碗里,还不忘对林知绎说:“谢谢叔叔。” 吃完饭,卷卷把小火车和积木重新装进盒子里,很快就困了,林知绎于是把他抱到床上,他本来只是坐在床边看卷卷睡觉,过了十几分钟,他也被困意席卷,意识逐渐混沌,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卷卷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林知绎在想晚饭吃什么。 他打电话给周淮生,问他:“你晚饭怎么解决?” 周淮生大概正在骑车,风声大过他的说话声,林知绎听了半天才听懂周淮生说的是“我带了面包”。 “回来吃吧,中午给你点了一份餐,不吃就浪费了。还有,借你家的电饭煲煮一下粥,卷卷说他晚上想喝粥。” 周淮生迟疑了很久,说:“好,我大概五点四十到家。” 林知绎挂电话之前,周淮生又说:“注意安全,别烫到手。” 林知绎抿了抿嘴,略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通话结束,周淮生的心跳却没有平复,冷风把他的理智都要吹散了,刚刚的对话原本只在他的梦里出现过,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在他耳边响起。 周淮生想:老天对他终究是不薄,即使不能相守,这辈子还能再看到林知绎、靠近他、听到他的声音,周淮生也满足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计算着还要接几单,加快了速度。快五点二十的时候,他接了一个奶茶的单子,他常来这家店,店员递来顾客的奶茶之后,又把一杯芋圆奶茶塞到周淮生手里,“送你的,天这么冷,拿去喝吧。” 周淮生连忙拒绝,可店员朝他摆手,转身去做奶茶了。 周淮生只能连声说谢谢,店员冲他笑了笑。 送完奶茶,周淮生骑车回了家,进门洞时他抬头看了看,二楼那间屋子的灯亮着,周淮生愣愣地看了许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林知绎嘟囔着:“什么破电饭煲,水放那么多怎么还是有股糊味?卷卷,你有闻到怪怪的味道吗?” 隔着门,卷卷的声音听不清楚。 林知绎又说:“算了,失败三次了,将就着吃吧。” 周淮生无声地笑了笑,拿出钥匙开了门,卷卷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 周淮生脱了外套,俯身揉了揉卷卷的脑袋,然后把手上的奶茶送到卷卷面前晃了晃,“卷卷想喝吗?” 卷卷举起小手,想要抱住。 林知绎在后面皱起眉头,“你买奶茶做什么?” “奶茶店的人送的,”周淮生把外套放在凳子上,又说:“可能是没看到顾客备注做错了的,扔了又浪费。” 林知绎才不相信,他抱着胳膊打量着周淮生,除了五官还算端正以及个子高,没发现其他优点。 可能是看上去老实巴交? 林知绎轻嗤一声,转身进了厨房,“那你就喝奶茶吧,别吃饭。” 周淮生不知道林知绎怎么突然变脸,反应慢半拍地换了鞋,走进厨房,厨房空间很狭窄,林知绎一转身就差点撞上周淮生,他们俩靠得很近,周淮生看见垃圾桶里白花花一片,大概是做失败的粥。 林知绎自觉理亏,冷着脸说:“是你电饭煲的问题。” “是,房东留下来的,用了很多年,煮粥很容易糊,不是你的问题。”周淮生给他台阶下。 “卷卷说他想吃包子,但我在你的冰箱里没有翻到。” “我来找。”周淮生去洗了手,从冰箱冷冻层里翻出一个白色塑料袋,从里面拿了四个包子出来,又拿了蒸架放进锅里,加水之后转动旋钮开火。 林知绎站在厨房门口,对自己把周淮生叫回来吃饭但最终还是让周淮生忙了一通这件事,感到些许的窘,但他还是持着一张冷脸,故作无事地说:“你的饭给你热好了,在桌上。” “我喝粥吧,你吃饭。”周淮生说。 林知绎把他推出厨房,“卷卷今天舍不得吃排骨,非要留给你,我说多买了一份给你,他才安心吃饭,你儿子都这样了,你别让他失望!” 周淮生坐到桌边,卷卷爬到凳子上,伸长胳膊扒拉着桌上的饭盒。 周淮生打开饭盒,先夹了一块排骨给卷卷,卷卷摇头,“爸爸吃。” 被两个人盯着吃饭,让周淮生感觉到局促,他做惯了体力活,吃饭自然不是细嚼慢咽,饭盒吃东西又不方便,他想捧着饭盒,又觉得这样吃相太差,于是作罢。 林知绎点的是一家和鼎胜长期合作的中式餐厅,他厌食症久了,也尝不出味道好坏,不过看周淮生的样子,应该还行,林知绎放心地回厨房看包子。 正好没事,他翻了翻手机消息,助理给他发来一份文件,他点开看了起来,刚翻到最后一页,周淮生进来给锅里添水。 他站在林知绎前面,肩背很宽,他和这座老楼一样沉默。 最后是周淮生把包子、酱菜和粥一一摆上桌,林知绎本来不想吃,但卷卷要他尝一口,他就尝了一口。 很快,吃完一整个豆角肉包的林知绎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厌食症。 卷卷胃口也不大,就吃了半个,喝了点粥,然后就跑到垫子上玩玩具了。 林知绎和周淮生坐在桌边,他想起下午看到的纸条,于是走到茶几处,拿了铁盒回到桌边,掀开盖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隐私,今天帮卷卷翻棒棒糖的时候拿错铁盒,看到了这个。” 他抬眼望向周淮生,“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纸条上的字,和我写得这么像?还有,我前两天留给你的纸条,你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周淮生看过去,脸色陡变。 “这些纸条是谁写的?” 周淮生的呼吸变得沉重,连林知绎都能感觉出来他情绪的变化,片刻之后,周淮生回答:“卷卷的爸爸,我前妻。” 林知绎没有太意外,但他还是忍不住别过脸,又问:“那我这张纸条为什么会在这里?” “字迹很像,让我想起他。” 这个答案曾在林知绎下午设想的众多可能性中出现过,并且是最合理的那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心口很闷,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么喜欢,怎么不复婚?” 周淮生望向林知绎,笑了笑,“他……他有新生活了。” 林知绎“哦”了一声,走到客厅陪卷卷搭积木,他故意拿走卷卷手里正要用的一块方形积木,卷卷只好换成黄色小球,刚刚握住,又被林知绎拿走,卷卷也不生气,歪倒在林知绎怀里,等林知绎和他一起搭。 周淮生收拾完碗筷,才注意到客厅的取暖器和地垫。 “林先生,这些东西” “都是给卷卷的,不用你替他说谢谢,也不用你还。” 林知绎的态度很坚决,周淮生于是噤了声,他蹲下来,卷卷把手里的红色三角积木递给他,他不知道该放哪里,手悬在半空,直到林知绎开口提醒他:“那是屋顶。” 周淮生这才看懂卷卷摆的原来是一排小房子,他把红色三角积木放在最上面,卷卷高兴地咧开嘴笑,周淮生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问他:“今天叔叔陪你一天,有没有谢谢叔叔?” 卷卷立马仰头望向林知绎,一头小卷毛抵在林知绎的胸口,说:“谢谢叔叔。” 他在林知绎面前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胆怯,反而是全身心的依赖和喜欢,尤其周淮生也在他身边,他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开心地在林知绎的怀里打了个滚,翻身搂住林知绎的脖子。 林知绎把小家伙抱住,抬眸看了一眼周淮生,周淮生避开视线。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提要走的事。 最后还是王婶来敲门,周淮生过去开门,“王婶,您回来了。” 王婶笑着说:“坐了七个小时的大巴车,可把我累坏了,没什么事,就是上来跟你说一声,你明天继续把卷卷放在我家,我帮你看着,还有,这个是我从老家带来的腊肠,做焖饭可好吃了。” 王婶硬往周淮生手里塞,周淮生推让不过,只好连声说“谢谢”。 卷卷爬到地垫边缘,看见王婶,咧开嘴,喊了一声“王奶奶”。 “诶哟,卷卷,明天到王奶奶家里玩啊。” 卷卷懵懵地回头看了一眼林知绎。 林知绎木着脸起身。 王婶这才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把周淮生拉到门外,“这是?” “……我朋友。”周淮生小声回答。 “我还以为你对象呢,”王婶笑着说:“看相貌打扮都挺出挑的,卷卷和他还有点像。” “不是我对象,就是朋友。” 王婶拍了拍周淮生的肩膀,掩嘴笑道:“你要是眼光这么高,我可就不敢把我侄女介绍给你了。” 周淮生急忙说:“王婶,我这个条件,还带着个孩子,您千万别给我介绍,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王婶拔高了音量,“你条件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现在穷点怕什么?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抽烟不喝酒的,你怎么知道就没人愿意跟你?” 周淮生想关上门,把王婶的声音封锁在门外,可转念又想,林知绎什么都忘了,他怎么会在意? 王婶又朝卷卷挥了挥手,对周淮生说:“我先下去收拾东西,明天卷卷来,我把家里打扫一遍。” “我下去帮您。”周淮生说。 “没事没事,不用。”王婶说完就下楼了。 周淮生刚转过身,就听见一声轻笑,林知绎一边穿外套一边说:“还挺受欢迎的,又帮你照顾孩子,又帮你介绍对象。” “不是。”周淮生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卷卷,”林知绎俯身揉了揉卷卷的头发,一对上卷卷的目光又开始舍不得,蹲下来抱住小家伙,哄道:“叔叔走了,等有空再来陪卷卷。” 卷卷有些难过,用脸颊蹭了蹭林知绎的脖颈,声音也可怜巴巴的,“叔叔。” “想叔叔了就打电话给叔叔,好不好?” 卷卷点点头。 林知绎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松开手,他拿上手机,穿好鞋子,准备出门,周淮生拿上手电筒,“我送你下去。” 林知绎没拒绝,他有点怕黑,当然不会在周淮生面前说,他只是冷着脸,一副要和周淮生聊聊的表情,周淮生关上门,打开手电筒照着台阶,走到转角处时林知绎停下,“我很喜欢卷卷,如果打扰到你了,很抱歉。” “没有,没关系。” “我们以前见过吗?”林知绎忽然问。 周淮生霍然望向他,几秒后回答:“没有。” 林知绎没有继续追问,他觉得周淮生和他丧失的两年记忆应该没有重合之处。 他继续下楼,周淮生把他送到门洞外,车子还停在工地旁边,林知绎差点被路上的石子绊倒,周淮生扶住他的手臂,很快又松开,他说:“路上小心。” “我这周周六再来看卷卷,可以吗?” “林先生,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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