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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一面说着，三太太一面给顾婉音打了个眼色。

顾婉音微微一笑，便也点头帮着说情：&ldo;可不是么老夫人？三婶说得极是，咱们啊该看着二婶的辛苦，就饶了她一回。吃一堑长一智，想必下一次二婶是不会再犯了。再说，雨下这样长的时间，却也是咱们都始料未及的。哪里来得及做许多准备？&rdo;

老太太见他们都帮着说情，心中倒是受用，当下软和了颜色点头道：&ldo;我也是提心她罢了。&rdo;

二太太舒了一口气。

老太太又吩咐丫头倒了茶上来，娘儿几个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

二太太经过方才的事情，还有些惊魂未定。而顾婉音天生又不是个多话的，所以就数三太太蹦跶得最欢。一张巧嘴逗得众人笑不停口，说起什么家族秘闻，更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好似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一般。

三太太抿了一口茶，见也差不多了，便才又忽然说起这次大雨：&ldo;我听说，这连下了几天雨，许多风水位置不好的人家，家里都潮得很，被子什么的都是潮乎乎的。一股子霉味，衣服淋湿了，因没有太阳洗了没法晒干，也没得换洗的。真是惨得很。哎，这雨啥时候才停呢。我换下来的衣裳，也都没洗，再淋湿几次，可真是没换洗的衣裳了。&rdo;

&ldo;你不说我倒是都不觉得，一说我也觉得，我那铺盖什么的，还有些潮了。屋子里味也不好闻。&rdo;老太太也是叹了一口气：&ldo;咱们这样的人家还好，那些贫民百姓，据说一家人才几件体面衣裳呢。这个时节，只怕是门都没法出的。&rdo;

顾婉音听着老太太这样说，也是叹了一口气。贫民百姓，生活都成问题了，哪里还这样多的讲究？

倒是三太太眨巴眨巴眼睛，忽而又笑起来：&ldo;不过我也听说，许多人家倒是想出一个法子，解决了难题。&rdo;

&ldo;哦，什么法子？&rdo;老太太果然来了兴趣。

早在听见三太太说起屋中潮湿，衣服没法浆洗的时候，顾婉音就已经猜到了三太太想要说什么。如今见三太太轻易的便挑起了话头，不由低下头，悄悄抿唇一笑。等到三太太退场，就该她和二太太上场了。

果不其然，三太太说起那个法子：&ldo;他们用陈年用剩下的旧碳，烧成火盆烘烤衣服和被子，也放在屋里驱潮呢。我觉得倒是极好。老夫人您说呢？&rdo;

老太太沉吟片刻，忽而笑了：&ldo;你这猴儿，原来是想这个！你想试试，便只管找你二嫂要碳去，巴巴的在我跟前说什么？&rdo;

二太太听到这里，脸色早已经是说不出的难看，惊疑不定的看着顾婉音。

顾婉音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冲着二太太微微一笑。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必要再瞒着二太太了。

二太太见了她笑容，登时便醒悟过来，当下脸色一阵惨白。

然而三太太却又笑着说起了别的：&ldo;说起这个碳，我倒是还听说了一件事儿，可好笑呢。&rdo;

&ldo;哦，说来听听。&rdo;老太太被勾起好奇，当下笑骂三太太：&ldo;你这猴儿，最是喜欢卖弄关子，快说。若不好笑，我可罚你。&rdo;

二太太却兀自惊愕中，根本没听见三太太说的是什么。

&ldo;是说啊，有一户人家。也想效仿其他人家烧炭烘衣裳，却偏偏呢，他们家陈碳没多少，眼看着就不够用了。想来想去，后来终于想到一个法子‐‐他们有个亲家，可是个大家族，听说陈碳不少呢。于是他们就去求了那亲家，说买些炭应急。&rdo;三太太眉飞色舞的说着，也不如何夸张，只抑扬顿挫拿捏得极好，十分引人入胜：&ldo;这亲家呢，倒也的确有碳。也愿意卖给那家人。只是呢，却又想赚上一笔钱儿，所以竟是狮子大张口，说：既然你要买，我便原价退给你，也不枉咱们的情分。&rdo;

&ldo;胡闹！&rdo;老太太听得入神，出声斥道：&ldo;既是亲家，白给了又如何？大户人家难道还缺那一点子炭火钱？陈年旧碳，如何能卖出新碳的价钱？就是折半，都算是赚了。还竟然说什么不枉了多年的情分！这样的亲家，真是不要也罢！&rdo;

&ldo;可不是这个理？&rdo;三太太叹了一口气，十分唏嘘：&ldo;若换成了咱们家，怎么也不会说钱的。一点子陈年旧碳，也好意思卖钱。&rdo;

二太太听到这里，脸色已经苍白得厉害。若到了此时，她还听不出三太太话里话外的说的是她将炭卖给顾婉音的事情，那她也白活一世了。及至见老太太气恼的样子，更是陡然明白过来‐‐这一次，她这个亏，怕是要吃定了！是，顾婉音是买了她的炭不假！可若是她当时不是按照新碳价钱卖出去的也就罢了，反而还可以反咬一口，说顾婉音不安好心。可是如今呢？这炭已经是卖了，也是按照新碳的价钱卖的！若她还说出来，老太太能饶了她？

二太太只觉得心里一片透凉。只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摆一道，便定了定神，开口道：&ldo;如今只怕碳都要涨价了，每家又有多少存货？说不定，外头的市价是要比新碳还要高些呢？&rdo;

三太太看一眼二太太，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来，嘴上却是帮衬了一句：&rdo;或许也是这么个道理。&rdo;

老太太却是不依不饶：&ldo;胡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若那碳也是他们刚买的也就罢了，可是那是他们陈年的旧炭！既然是亲家，那就不该想着赚钱！若换成是咱们家，亲戚来求了，我便是白送又如何？那碳值几个钱？&rdo;

说道这里，老太太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向二太太吩咐道：&ldo;老二媳妇，咱们府上亲戚也不少，指不定真有来求炭的呢。若有呢，你便送一些就是了。咱们自家少用些又何妨？可记住了，断不可收银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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