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的懊恼虽然在眼底一闪而逝。可是顾婉音却也看了个清楚明白。当下心中又是冷笑起来。二太太也太过贪心了。见了钱,连什么都忘记了。
当下顾婉音又道:&ldo;我那亲戚说了,若是今天就能取碳,便再添二百两的银子给二婶做辛苦费。&rdo;
二太太一下子便是喜出望外。只好歹当着顾婉音的面还能忍住。笑道:&ldo;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若他急用,今天只管来取便是。&rdo;
&ldo;好,那我这就回去让他来取。&rdo;顾婉音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告辞:&ldo;二婶也不必送了,尽快去清点了碳便是对我有大恩了。&rdo;
&ldo;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清点,左右不会误事。&rdo;二太太笑容可掬,嘴上说得客气,可是脚下却是没有挪动一步。竟是真的没有送出去。甚至等到顾婉音走出去。她还冷笑一声,心道:想必是那些烧窑什么的作坊。夏天在外头买不到碳,这才求到了她这里。这也大概是顾婉音不敢还价的原因。早想到这一层,该再犹豫一下,顺带也提高些价钱。不过,现在也是不错。平白无故得了二百两银子,等到做账的时候她再将转卖的价钱少写一点,又是一笔进项。
二太太这边兀自盘算,顾婉音却是优哉游哉的往回走。
她一脸轻松,可是旁边的碧梅却是忍不住出声提醒:&ldo;世子妃,二太太那样的价格也未免太过了一些。陈年旧碳如何能卖出新碳的价钱?这是二太太想着坑您呢!按说,世子妃就该一口回绝了才是,断不该顾念着一个家里的情谊,白白失了那样多银子。在外头买,半价都买得到。&rdo;
顾婉音看了一眼碧梅耿耿于怀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ldo;好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想呢,放心,这亏我总不会白吃。而且,现在外头,只怕是买不到碳了。&rdo;王家的和赖家的一向办事稳妥迅速,只怕这会儿外头商铺里的炭,全都收罗了回来。
碧梅有些不解,可也知道本分,当下没有细问,只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ldo;虽然不知世子妃您那亲戚要碳做什么急用,可是这个亏,是真吃大了。&rdo;
&ldo;放心,这亏啊,吃不了。&rdo;顾婉音笑的胸有成竹,&ldo;拿了我的总要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也总会吐出来。&rdo;二太太以为银子到了手上就已经是稳妥了,可是她偏让二太太到手的银子都飞出来不可。
到时候,不知二太太会是个什么表情?想来,一定是精彩绝伦。
光是想象了一下二太太到时候会是如何反应,顾婉音就已经忍不住笑出生来。声音清脆,随风四处飘荡。
既然出了来,她也不着急回去,当下又去了老太太的房里。昨日下雨便没有去给老太太请安,今日怎么也要去看一看。
去的时候,老太太刚吃罢早饭,歪在榻上消食呢。见顾婉音进来了,只睁开眼皮子看了一眼便挥挥手示意甘露上前服侍。甘露上来放了椅子,又捧了茶过来,这才退了下去。
而顾婉音给老太太请安之后落了座,这才笑着问起甘露昨日老太太饮食情况。听甘露说还不错,这才放了心。
接着又吩咐道:&ldo;这几日下雨天凉,记得给老夫人准备厚实些的外套,饭菜也要弄得热热的。老夫人睡着了更是千万别开窗户,仔细冷风吹进来让老夫人腿脚受凉难受。&rdo;
甘露一一应了。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异样。
顾婉音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抓着甘露,转而看向老太太道:&ldo;老夫人,那泡菜虽然好吃慡口,可到底也不能多吃了。否则伤了肠胃,可就是我的罪过了。&rdo;
老太太睁开眼睛笑着看她一眼:&ldo;你倒是细心。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晓。又不是三岁孩子,如何要你们事事叮咛嘱咐?倒是你,该多在靖儿身上花些心思,别老是围着我一个老太婆转。你将靖儿伺候好了,我比什么都开心。等你再给我生个重孙儿,我这满身的病痛,只怕都好了也不一定。&rdo;
听着老太天半是催促半是玩笑的语气,顾婉音低下头去,虽然红了脸,却也大方的应了一声。
随即又问起老太太:&ldo;老夫人,我最近想给世子爷做了一件衣裳,只是不知道世子爷喜欢什么颜色和图案,所以特地问问您呢。老夫人行行好,可告诉我一声才是。&rdo;
老太太听了这话,笑着回想了一阵,这才道:&ldo;做件松绿的吧,上头绣竹子。他肤色匀净,人又沉稳,这个颜色最好不过。他喜欢素淡些的,别弄得太花哨。&rdo;
&ldo;是,老夫人。&rdo;顾婉音抬头对上老太太的目光,笑盈盈的感慨:&ldo;果然还是老太太才知道呢!往日屋里那几个丫头,竟是一问三不知,哎……&rdo;
&ldo;靖儿是我从小带大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些?&rdo;老太太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更深了一些:&ldo;他才回来京城的时候,还没有桌子高呢。性子也是调皮得很,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偏责罚他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的替自己辩解呢。那么小一个人儿,读书习武样样俱能,真是惹人疼。我记得他六岁的时候,我过寿,还给我表演过一套拳法呢!当时可是让许多人大吃一惊。&rdo;
老太太说起往年的旧事,竟是神采飞扬,往日显得有些慵懒浑浊的眼睛,陡然便有了亮色。直说了个眉飞色舞。
顾婉音也不打断她,静静的听着,偶尔含笑压抑的叹一句:&ldo;不会罢?世子爷看着可不像是会那样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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