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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只是他身为一国公子,为何要做刺客?又为何年纪小小就来无颜身边保护他,甚至长达五六年之久?而且依无颜的口气,聂荆对他的忠心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我心中一震,突地想起聂荆那长得和无颜神似的样貌,不觉又失了神。抬眸看无颜时,他也锁了眉,凤眸半敛下眼底颜色幽暗深深。

而另一边……

晋穆围着凡羽转了一圈,扬了唇慢悠悠地笑道:&ldo;原来你认识聂荆。&rdo;

凡羽缄默。

&ldo;交情还不浅?&rdo;晋穆继续问。

凡羽皱眉,瞪他一眼,恼:&ldo;是与不是,与你何干?&rdo;

&ldo;与我是无关,却和他有关,&rdo;晋穆扬手指向夜览,笑道,&ldo;聂荆既是楚桓公之子,那么就是你的兄弟了。好好的一个儿子被培养成刺客……他杀夏宣公大概也是桓公指使的吧?&rdo;

凡羽怔了怔,眸光一闪,冷笑:&ldo;他自小不在宫中,兄弟们都不熟悉他。他是不是刺客,有没有杀宣公,与我们王室有何关联?&rdo;

&ldo;也对。你认定自己不知道没关系,重要的是有人要明白。&rdo;

晋穆转过身拍拍夜览的肩膀,笑道:&ldo;如今你总算知道了背后真正指使的人是谁了吧?&rdo;

夜览挑眉看向他,清冽的眸中藏着三分笑意,三分疑惑,三分佩服,一分感动:&ldo;你如何猜到聂荆真正身份的?&rdo;

&ldo;不就是今早莫名出现在你房中的贺礼之功,&rdo;晋穆毫不在意地笑笑,撇唇,&ldo;那贺礼上写明是南宫所赠,但天下间能有如此轻功潜入你房中而不被知觉的,唯有聂荆一人。他既是帮南宫送礼,那定是和南宫在一处才能了解她的心意。而且他送来的礼物……是唯有楚国宫廷里公子们才有的、刀剑不侵的金丝玉衣。他大概真的是在宫中待得少了,居然把如此珍贵的礼物送给你,自然,也让我大概猜到了他真正的身份。&rdo;

晋穆缓缓道来,他神态自若,却听得殿中众人皆怔住。

我不禁横眸再次看了看无颜,却见他素来谈笑无忌的面容骤然变冷,白皙的肤色衬着今夜身着的绯衣,显得愈发地苍白透青。

他低眸扫了我一眼,唇角一扬,苦笑无声。

他也有一件金丝玉衣。

只是此事唯有我与他才知道。

虽如此,但无颜的金丝玉衣从何而来,我和他至今仍在猜测中。只知道六年前,十七岁的无颜官拜大将军第一次领兵出征时,临行那日我拉着他到长庆殿书房话别时,才发现那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的金丝玉衣。

金丝玉衣是由根根细小光粲的金丝缠绕编织而成,金衣本就珍贵,更何况在金衣外还镶嵌着满满的凉薄白玉片,晃动明珰,触摸轻滑,端的是闻所未闻的精巧。我诈一眼见那玉衣时虽惊讶却不曾怀疑,只当是天□美的公子无颜从哪寻来的又一件宝物。

岂知他拿起玉衣时神色间也是一怔,凤眸微微上斜,目光闪动,既是惊叹又是困惑。仔细瞧了半响后,他才皱了眉,呢喃:&ldo;哪里来的?&rdo;

&ldo;你不知道?&rdo;我愣了愣,下意识地低眸再去看了眼刚发现玉衣所在的书案。

果不然,书案上另有一片竹简,狭小的青竹片上写着几个蝇头小字:此衣能挡刀剑之利,带之防身。字迹虽刻意修饰得似模板般工整,但一撇一横间,力道柔和,收端娟秀,分明是出自女子手笔。

无颜侧头过来看了看竹简上的字,倏地展眉一笑,瞥了眼光看向我,道:&ldo;夷光,别装了。这是不是你刚刚说的要送给我的礼物?&rdo;

我红着脸摇摇头,眼睛再瞄了瞄那稀罕难见的玉衣,不自觉地将手中拿着的、那块本要送他的护身玉珏握紧了藏在长袖中。&ldo;二哥说笑,我怎会有这等宝物?&rdo;

他望着我打量片刻,忽地扔了手中玉衣,扳过我别扭转过去的身子,笑了笑,柔声:&ldo;那夷光要送二哥的是什么?&rdo;

&ldo;就是……这个。&rdo;我硬了头皮抬手平摊掌心,小心翼翼地把玉珏送到他面前,低声道。

无颜笑,也不说话,只伸手取过玉珏,放在手中赏玩一会后,敛襟纳入怀中。

&ldo;我要走了。&rdo;沉默了半天,他突地开口,言词不是其他,却是道别。

我点点头,也不多话,忙拿起他刚扔下的玉衣递入他怀中,道:&ldo;带上这件衣服吧,多少能保平安。&rdo;

无颜拧眉,二话不说便将玉衣重新扔下,神情间有些不悦:&ldo;我第一次上战场就带着这玩意,被天下人知道了还不以为公子无颜是胆小怕死的鼠辈?若是如此,也枉费了父王有意让我磨砺的苦心。这衣服我不带了,你在宫里帮我查查究竟是何人送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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